到了九泉之下,她大仇得報,也瞑目了。
夜淩旭將她眼中的決然盡收眼底,從自己的袖子裏取出一個蜜瓷色的小藥瓶,“把這個放在他日常的吃食或茶水裏,連續七天,就可以了!”
方楚楚望著那個藥瓶,心中感慨萬千,微顫抖著手從夜淩旭的手上接過那個小藥瓶,緊緊的攥在手心裏。
夜淩旭俊眉微挑,“這個你要小心藏著了,如果被發現了,那你就有危險了。”
方楚楚覺得今晚的夜淩旭似乎有那麼點……嗯,怎麼說呢……囉嗦,對,就是囉嗦。今晚的他有那麼點囉嗦,連這種小事都要特地囑咐她一下,她像是那種沒眼力見的嗎。這藥既然為禁品,她怎麼可能傻傻的到處亂放呢。
夜淩旭冽眸一眯,彎翹的睫毛簌簌的輕扇了幾下,“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囉嗦,不過,凡是還是要小心些吧。”說完這番話,他頓時微怔了下,他自己都覺得這話,像是在掩飾什麼。
方楚楚卻並沒有深究他話裏的意思,隻當是夜淩旭在關心她,她便笑道,“好了,你放心吧。我會藏好的。”
關心則亂?夜淩旭冽眸眯了眯,胸口處有股窒悶感愈來愈明顯。
他本不是那種扭捏,拘謹與禮教之人,喜歡了便喜歡,他會大方的承認的。
而且,麵前的這個女人膽識和能力都非常的明顯。
喜歡上這種女人,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恥。
隻不過,看她的意思,似乎並沒有對自己有半點的意思。
那他的冒昧,換來的就可能是倆人的尷尬了。
夜淩旭眸光閃了閃,又道,“昨天容妃召夜辰朔進宮,容妃好像逼他殺了你,不過後來他講和了,說要休你。趁著要離開,你多做些準備。到時候出了靖王府,可以……到本王那裏。這樣容妃他們那裏的人動不了你的。”
方楚楚倒是對夜淩旭後半句話沒有異議,她在乎的是他說的前半句話。夜淩旭說夜辰說答應了容妃要休她。果然啊,夜辰朔就是個薄幸郎,前頭答應了自己的母親要休掉她,後頭又到她這裏說些“結發為夫妻,恩愛倆不疑”之類的情話,這個男人,一張嘴倒是比蜜還要甜了。
方楚楚勾了勾嘴角,眼裏閃過一抹猩紅的淩厲之色,兩隻手緊緊的攥起。
夜淩旭好歹是也是男人,見方楚楚那樣,便也知道夜辰朔是真的把方楚楚給逼急了。他英挺的型眉微微揚了揚,又伸手往袖子裏一掏,拿起一份布帛來,意興闌珊地笑起來,“這上麵記錄的是藍沁媚的一些較具體的事情,包括她的喜好。雖然你就快要離開王府了,但這份我想你也是有必要看看的,防範於未然。”
方楚楚攤開布帛大致的掃了一遍,又輕輕的闔住那布帛,“謝謝殿下。”這聲謝謝包含了夜淩旭今晚為她做的一切。
“客氣了!”夜淩旭有些不悅的挑起眉,卻波瀾不興道,“你我是同盟,做到‘互通’也是應該的。”
看著夜淩旭那般坦蕩,方楚楚眉頭快速的閃過一絲蹙痕,但很快的那抹蹙痕便消逝的無影無蹤了。
“不早了!本王要走了,你上床睡吧。”夜淩旭起身,方楚楚夜跟著起身道,“那你,嗎,慢走!”
夜淩旭走到窗戶前,方楚楚為他攤開了窗戶,左顧右盼了一番,發現沒有人,這才轉身去請夜淩旭。可回頭時,卻看見夜淩旭一雙黑橙似的瞳眸正定定的看著自己,被他這麼一看,她臉上一紅,迅速的就升騰起倆抹嫣紅,她飛快的扭過頭,道,“殿下,外麵沒有人,你可以走了。”
夜淩旭驚覺自己舉止輕浮了,冽眸一眯,“那你好好照顧自己,我走了。”
夜淩旭的武功很厲害,方楚楚隻看見他的身影在窗口閃了閃,整個人便消失了。
方楚楚闔好窗戶,回身把夜淩旭給她的藥瓶深藏了起來,然後便坐在燈下,就著燭光,把布帛上寫的關於藍沁媚的消息細細讀了一番,待把關於她的事情都記得差不多了,她這才把布帛放在燭火上,讓其燃燒起來。
那一夜,宮裏讓人到靖王府傳旨,說夜辰朔被容妃給留了下來,就在宮中安寢了。
第二天,夜辰朔依舊沒有回王府,倒是宮中又派人來傳旨,說是讓方楚楚進宮伺候夜辰朔。
當方楚楚聽完倚蘭的敘述,她笑了笑,聽夜淩旭說容妃不是已經和夜辰朔達成了協議,怎麼現在又急著來收拾自己了,難道這倆母子之間又鬧什麼不合了,以至於讓容妃這麼迫不及待的拿自己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