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楚微頓了頓,又看著祁鄖,帶著挑釁的意味道,“你現在還覺得藍沁媚嫁進王府對我是件好事嗎?”
祁鄖麵色白了幾分,看向方楚楚的目光便有些躲閃了。
方楚楚又挑了挑黛眉,眸瞳暗了暗,幽幽道,“我,很快就要離開這裏了。”
祁鄖又詫異的抬頭看向她,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樣的話,不過她要是真的能放下所有的仇恨,離開王府,到外麵找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這倒也不錯。畢竟,在深幽的宮闈之內,他是看著柳芊芊怎麼從高壇上摔下來的。
對於他們這些皇親貴戚來說,女人隻不過是他們煩悶生活的調劑品罷了。
當越來越多或性感妖嬈或清純無暇的女人被送到他們麵前,“愛”這個字也就成了他們可以信手拈來的詞了。
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無數的女人捧著一顆真心幻想著可以得到那些皇子的“溺水三千隻取一瓢”的寵愛,但真正能得到那些皇子垂憐的又能有幾個。
他又伸手撫上自己的那隻金色的眼睛,“你的決定是對的,這裏的確是不能待下去了。”
方楚楚扯了扯嘴角,又複著伸手撫上桌子上的茶杯,低低道,“怎麼?聽說我要離開,你就高興了。也是哦,我要是真的離開了靖王府,以後就沒有人老是對你尖酸刻薄的嘲笑了。”
祁鄖苦笑,抿唇搖頭道,“你想多了。我隻是……”他微頓了下,聲音有著片刻的不自然,“真心的希望你能過得很。”
“這樣你心裏的愧疚感就能減輕了?你就可以無憂無語的生活了?”方楚楚冷聲的嗆道,對於祁鄖,她是不能釋懷的。
“楚楚,你不要這樣想我……算了……先前的那些事情是我做錯了……我對不起你……你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來找我。我會……盡力的幫你的。”祁鄖的唇邊閃過一抹極淡極淡的笑容,本來有些蒼白的臉色也因這句話在一瞬間有了一絲血色。
方楚楚揚起自己的小臉,目光湛亮,譏誚道“祁鄖,別裝出現在這副深情款款的模樣。你讓我惡心……你對我背後插刀,我就有把你當做小人看的權利。憑什麼我一個清白的女人大婚之日被人劫轎,又被人玷汙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要跑出方府,又被夜辰朔給攪了,抬進王爺也成了別人的工具,腹中的孩子也沒有了。我方楚楚難道天生下賤啊,被人害了,還能對你們這些仇人一笑泯恩仇啊。告訴你,老娘既然選擇了複仇這條路,就是跪著也要把它走完。你大可以收起你那份虛偽的同情,也可以把我剛才說的那番話告訴夜辰朔,隻是不知道夜辰朔會相信你,還是相信我咯。我倒是有些期待……”
“楚楚,你是不是被夜淩旭那邊的人給洗腦了。”祁鄖攢了攢自己的眉心,痛苦的問道,“那個秦王說不定也在利用你呢。你不要被他的話給蒙蔽了。楚楚,皇位的爭奪是殘酷的,你我都隻不過是他們這些皇子之間的棋子罷了。你不要被夜淩旭的那些話給蠱惑了。”
先前他在蕭府的時候,知道蕭府竟然駁了夜辰朔的邀請,站到秦王殿下夜淩旭的陣營裏,他也震驚過。不過靜下來後她又細細的回想了一番,以蕭瀛對方楚楚的感情,再加上夜淩旭也的確是個不凡的人,夜淩旭這番拉攏自然很容易。
方楚楚目光絕技道,“你太小看我了。我自己也有自己的見識,也會判斷事情的對錯。夜淩旭固然可以用話蠱惑我,但信不信他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在她最落魄最無助的的時候,夜淩旭的出現將她從痛苦的深淵裏拔出來。
誠然,正如祁鄖說的那般,夜淩旭隻是將她當做一枚棋子。
但他,總比夜辰朔,比麵前一臉關心她的祁鄖真實了許多。
祁鄖歎氣,眉心攢的更加緊了,“楚楚,你真的入了魔怔了……太過的執念了……”
方楚楚差點就把手中的茶杯往祁鄖的身上砸去。她就是小肚雞腸,比不上他祁大公子那般是非不分,為虎作倀。
“算了,不跟你說這些了。掃興!”方楚楚厭惡的擰了擰眉,心裏清楚與祁鄖再這麼爭論下去也是沒有結果的。祁鄖看來是鐵了心站在夜辰朔那邊了。
既然這樣,她也不會對祁鄖再有半點的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