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楚點點頭,抬頭望著匾額上的“靖王府”三個燙金大字,一時間心下百感交集。
回到了主戰場,她的戰鬥生活馬上就開始了。
她一定要在走之前給他們這些人唱場大戲。
林妙雲有想給方楚楚另安排住處,可是方楚楚執意住回她那個小院子。晚上她沐浴完畢,從屏風後走出來時,便見到了許多日子沒見的夜淩旭。
“你怎麼來了?”
橘黃色的燈光下,夜淩旭眸光一凜,冷冷道,“我今天來這裏要告訴你倆件事情的。第一件事情,皇宮要變天了,你得加快你的計劃了。要不然夜辰朔可能就是高位之上的新君王了。”
方楚楚一驚,臉色微微變了變,走到桌子邊,隨意的挑了個位置坐下。
“夜辰朔不是半路上又接我們回府了嗎?怎麼皇帝的病竟然嚴重到這般地步?”
夜淩旭臉上的笑痕逐漸擴大,伸手彈了彈自己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陰鷙的冷眸還帶著邪魅的笑意,“皇帝的病是沒有當初那般嚴重。隻不過……容妃擔心自己的兒子新掌權,大家不服,所以趁著皇帝還在世的時候,便先把皇位傳授與他,好堵住眾人的悠悠之口。”
方楚楚看了看夜辰朔,見他說這話時表情一如往常,可是仔細一看,今天的他,臉上似乎比平日多了幾分的寡寒,說話時的神情也不似平日那般誌得意滿。
她試探性的問道,“那……王爺你怎麼辦?”
不用想都知道,如果夜辰朔登基了,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要鏟除異己了。夜淩旭手裏又擁有著兵權,這樣的人不除還除誰啊?
所以夜辰朔要是登基了,夜淩旭就是首當其衝的受害者了。
可夜淩旭仿佛沒有聽到方楚楚的問話,他黑潭似的邪眸仿佛洶湧的波濤一般翻滾著,他聲音低沉,略帶沮喪的自言自語道,“今天,他召見我了。你知道他都對我說了些什麼?”
方楚楚抿抿唇,心裏知道夜淩旭口中的這個“他”自然是指老皇帝了。她順著他的話道,“他都跟你說了什麼?”
夜淩旭邪魅地眸光含著深深的嘲諷,“那個男人竟然想主動說服我放棄手中的兵權,讓我支持夜辰朔上位。那個男人的眼中,隻有夜辰朔是他的兒子,而像我這種,就是死了也活該。你知道他為了夜辰朔能夠成功的登上皇位,又使了什麼手段嗎?”
方楚楚深歎了口氣,這點上看來,她和夜淩旭是一樣的。她從小就不得方富貴的喜歡。在她花轎被劫的那日後,方富貴甚至還用竹藤抽打她。嘴裏都是一些罵她的話。她在方家的那些年,也從來沒有感覺到“父愛”為何物。
她斟酌了一番,開口安慰道,“你別難過。他們越是不喜歡,咱們越要好好的生活,證明給他們看。”
夜淩旭聞言,挑起眉,深深的看了方楚楚一眼,“你說的沒錯。以前我也如你想的那般。可是今天,我突然有種深深的無力感。那個男人他為了能讓我主動支持夜辰朔登基,他竟然……給我下毒了。”
“啊!”方楚楚震驚的望著夜淩旭,眼裏滿是詫異的眸光。
這是怎樣的一個皇帝啊,竟然如此厚此薄彼。
夜淩旭鬼魅地咧開唇,“哈哈”輕笑了起來,用邪妄的語氣道,“那個男人為了置我於死地,竟然在自己的手裏摸了毒藥。他召見我時,我看他動作吃力,一時心軟便上前去扶,結果……”
夜淩旭說著,攤開自己的手,方楚楚順著燈光看過去,發現他手心處凝結了一個小黑點。
方楚楚心裏被駭住了。
突然就有些鄙視老皇帝了。
夜淩旭本來就活的不容易,老皇帝竟然還對自己的兒子使出這麼一招讓人防不勝防的舉動,真是有夠卑鄙的。
夜淩旭惡劣地撇起唇,邪眸一覷,“他說如果我主動交出手中的兵權,不擁護夜辰朔為帝,明年的今日就是我的死期了。”
方楚楚同情的望著夜淩旭,心裏為他難受。這個如螻蟻般的男人能有今天這般的地位,不知道在背後付出了多少艱辛,可是隻老皇帝一句話,他就有可能回到先前的起點。是個人都知道,如果沒有了兵權的夜淩旭,夜辰朔收拾起夜淩旭來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那個老皇帝真是心瞎眼瞎,作為君王不是不能感情用事的嘛。
夜淩旭明顯就是比夜辰朔更具備作為君王的資質。
夜辰朔那種……他隻不過命好,有了容妃那樣的母親罷了。如果真的讓他做皇帝,一個連後宮都管不住的人,又怎麼會管得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