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秦薔來說,夏薇就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克星,從牙牙學語到學習走路,她們都在比,比誰學得快,比誰長得高,大到誰的成績更好,小到誰跨得步子大,生活的每一個細節她們都在比。
比賽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管比什麼都輸,而且還是輸給同一個人。對於秦薔,夏薇就是那個不管怎麼比她都輸的人,她唯一勝過她的就是她先她五分鍾來到這個世界,然後她輸掉了她的整個人生。
夏薇就像是上帝最鍾愛的寵兒,作為夏氏財團嫡係繼承人唯一的掌上明珠,從出生那一刻她的身價就可以排上亞洲富豪榜前500,美麗與高智力為她的魅力加分,健康的身體與充沛的精力是上帝對她額外的獎賞。
跟夏薇這隻鳳凰比,秦薔就像隻永遠也不可能變成天鵝的醜小鴨,平凡的家世,平凡的長相,大眾的智慧,也隻能有平凡的人生,唯一可以和她相比的就是健康的身體與永不服輸的個性。
在秦薔的意識裏,夏薇跟她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她們的世界就像隔在她們兩家之間的那堵高牆,難以逾越。
然而這並不能阻斷她們之間的孽緣,因為對於運動細胞極為發達的夏薇來說,這一堵牆根本不是問題,從小時候的滑梯到後來的徒手翻越,這堵牆就像是她心血來潮小試牛刀的玩具。
一雙小手猛地搭在圍牆上,用力往上一撐,輕盈的身形靈巧的越上圍牆,輕身一躍,穩健的越下兩米多高的圍牆。
夏薇覺得翻牆還不過癮,落地時還學著電影情節貓身鬼鬼祟祟的前進,隻可惜她隻學到了電影裏的形,沒有學到精髓,隻顧著前進而沒有看路,莽莽撞撞的撞到一堵肉牆上。
“又在搞怪了?”溫和的嗓音帶著寵溺,秦朗揪著她的領子,以不弄傷她的力道將她提起來。
“天空哥哥,”夏薇縮在脖子對少年露出討好的笑,“你在家啊。”
少年叫秦朗,是秦薔的哥哥,比她們大五歲,是一個親切溫和的男孩子,對這個與妹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自有一番哥哥對妹妹般的疼愛。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如果要過來玩大可以走正門,不要每次都翻牆,要是摔了怎麼辦?”秦朗撚起她身上的樹葉,略帶責備的說。
“不會不會,我骨頭硬著呢。”夏薇無所謂的擺擺手,不經意對上秦朗嚴肅警告的目光,整個人就蔫了,“好吧,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不是小心就行,是下次絕對不能再這麼做了。”
“嗬嗬……”夏薇對著他沒心沒肺的笑,圓溜溜的眼睛看準他舉手拍來時腋下的空擋,彎身一閃,泥鰍似的鑽了過去,“翻牆多好玩啊,我才不要呢!”
秦朗看著她活蹦亂跳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他從小看著她長大,她那點鬼靈精怪的小心思哪瞞得了他?她從來都不會從正門進來,這麼些年大夥兒也習慣了,平時看到了也隻是說說,也無法強迫她這麼做,“她在房間裏。”
“知道了,謝謝天空哥哥。”夏薇頭也不會的擺擺手,一蹦一跳的就往樓上衝。
秦薔躺在床上,翹著腿,雙臂直直的舉著書,耳上戴著耳機,腳趾隨著音樂的節拍優哉遊哉的扭啊扭,愜意悠閑賽神仙。
夏薇躡手躡腳的打開門,看到床上悠哉的秦薔,眼中閃過一抹惡作劇的光,她貓著身偷偷靠近,在接近床的那一刻縱身一躍,準備給她一個熱烈的泰山壓頂。
秦薔眼角餘光瞄到一抹黑影壓來,千鈞一發之際翻身一閃,讓她撲了個空。
“奧,又被躲掉了。”夏薇趴在床上,懊惱的嗷嗷直叫。“你怎麼每次都能躲掉呢?”
秦薔帥氣的拂開劉海,給了她一個不屑的眼神,每次都玩同一個遊戲,白癡都能躲開了,真不知她怎麼就玩不膩?
“你又來幹什麼?你家那麼大的別墅不夠你玩,非要來我們這種又矮又擠的平民房,你吃飽了撐的嗎?”
“阿薔,”夏薇坐起身,一臉認真的看著她,這種認真很難出現在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她臉上,也正是這種認真讓秦薔第一次坐直身子,正經的看著她。
“什麼?”
“我發現你心理嚴重不平衡,你有仇富的心態。”夏薇正兒八經的點點頭,頗有為自己的明察秋毫喝彩的意思。然後猛地一拍頭,又突發奇想,“還是說你覬覦我的無上美貌已久,隻是一直苦於世俗的偏見讓你難以麵對我,沒關係我理解的,如果你真的如此中意我的話……來吧,如烈火般燃燒的激情,不管你將是如何的猛烈,我都會堅定的忍耐的承受住的!”
秦薔愣住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她耍了,看她耍寶的扯開衣領,一臉視死如歸的堅忍樣,她感覺衝天的濁氣正在上湧,像是有數萬根細針不斷的插著她的神經,一種名為憤怒的東西正在占據她冷靜如磐石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