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飛的公司效益不錯,從他剛開始上班時,公司就分了套公寓給他,盡管在一個城市,他和父母卻一直分開過,這天,父母和如飛約好晚飯一起出去吃,一家人好久沒有聚聚了,午飯後,他就開始張羅著打掃自己的房子,淡黃色的窗簾映著一層薄紗把窗外的藍天稱的格外清澈,陽台上的睡蓮隔著透亮的玻璃把如飛的心照的格外明媚,還有兩個月她就要畢業了,是時候告訴父母關於她的存在了。夕陽西下時分,父母來到如飛的公寓,想想這個一直聽話、懂事又爭氣的孩子,母親臉上一簇簇笑容就泛開來。車子直接在一家才開業沒多久的飯店停下了,這家飯店有個有意思的名字叫“KeepMeInYourHeart‘,他們挑了個靠近落地窗戶的餐桌坐了下來,如飛高興的揮舞著自己手中的菜單,示意爸媽點菜,母親搖搖頭,突然兩個老人站了起來,向著遠處揮了揮手,隨後,如飛的對麵坐下了一個陌生女孩,他心中那急切要說出的話突然找不到要說的理由了,一頓晚餐就這樣在禮貌卻拘束的氣氛下結束,回家的途中,如飛覺得胸口堵的慌,一向聽話的他把父母甩在自己的身後,口袋裏那張她的照片帶去是多餘的了,讓她的照片見證了今晚的一切,他覺得對不住她。
夜深後,他獨自躺在床上,月光以射穿人心的力量落在他的床頭,這個時候,他的嘴角分明彎起了淺淺的弧線“娶這樣的女子可能真的很幸福。”這個念頭剛剛閃過,他就掄起了枕頭砸向自己的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你是個‘有婦之夫’”。等到早晨的陽光溫柔的灑下來時,昨晚那澎湃的心情也跟著這光得到了平複,如飛會珍惜她的,因為他懂得珍惜身邊所擁有的。
北方的這座都市是沒有黑夜的,在這條熟悉的酒吧街上,夜夜上演著忽悲忽喜的情節,正如街邊忽明忽暗的彩燈一樣,沒有人知道什麼時候會亮什麼時候會熄。若守在這裏有一群朋友,他們大多跟若守一樣都是工作能力出眾的人,成功的事業背後也難免需要放縱和宣泄,這家名叫“NeverGoBack‘的小酒吧就是他們會隔三差五齊聚的地方,每次都鬧到淩晨再回,今天一大幫人又相約來到這裏,大家不停的吹著牛、拚著酒、吼著歌,那深紅的液體不停的從酒瓶轉到酒杯然後轉到若守的唇齒之間,最後順著自己的食道一瀉千裏,酣暢淋漓,幾杯下肚,若守微微的甩甩頭鎮靜了一下,又被人灌了兩杯,在喧鬧的地點,時間總是跑的特別快。已是三點鍾了,若守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好象躺在自家的地板上,“我沒醉!沒醉!啊!你們有家室的要照顧好自己自己......我自己有錢照顧,的士,送我回家,我家住在......”,他用力的想了想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兄弟,我....我老婆來接我了,咱們拜拜啊!大哥,你對象呢?不來接你,回去把她休....休了!嘻嘻.....”想的頭疼了,他隻能想到這些破碎的片段,又睡著了!待他再醒時分,已是下午三點,眼皮鬆垮的垂搭著,嘴撅了兩下形成一個O型向空中吐著酒氣,這氣體滿屋彌漫讓他覺得有吐的衝動,從浴室出來,他幹淨了很多,一如以往他給我們留下的印象,窗和門一起被打開,很快,那渾濁的氣體被吹的煙消雲散,空氣中什麼都沒留下,隻有空。
若守提著筆記本坐在陽台的那把藤椅上,這個陽台小的隻能放下把椅子,他飛快的輸入了一串醫學名詞,因為最近接下的一個病人的病情比較怪異,臨床上很少碰到這種症狀,他想找到可以借鑒的病例。他的確,是個優秀的醫生。不知不覺中,落日的餘輝漸漸的把若守的影子拉長,好象在他的邊緣鍍了層金邊,可是,金邊愈發耀眼,影子愈發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