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那日為她,洗盡鉛華,終不過是花開一季。
這個世界上有許多從血液裏都流露著孤獨的人,在一個又一個冰冷的夜晚夜夜笙簫,淪落成自我放逐的瘋狂模樣。
沒有人天生放蕩。酒吧昏暗的燈光下,光怪陸離。林夕楠繾綣在角落裏,雙手抱膝,桀驁不屈的小臉,還有隱忍的著眼淚的澄澈的眼睛。這一切都理所應當的吸引著他。
不知為何,他竟忍不住的向她靠近。如同飛蛾撲火般,即使知道有可能會是萬劫不複。
安辰逸斜靠著櫃台,昏暗的燈光下幽藍色的頭發散發著高貴的氣息。明瞳宛若星辰熠熠生輝,嘴角微微上揚,掩飾不住的笑意。手中的酒杯微微晃動,酒紅色的液體散發出濃濃的香味,似醉了人心。
他衝著她的方向招手,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除了林夕楠。因為,在其她人眼中他是燈火,亦不再是飛蛾。
林夕楠如破敗的娃娃,麵無表情的起身。眸子似一汪寒潭,冷的讓人心顫。旁若無人般,好似一個人走在自己的世界裏。
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安辰逸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夏季的雨綿長的好似沒有盡頭,林夕楠麵無表情的走在雨中。手中抱著一一個盒子,裏麵裝的是她和簡安生的合照,還有一封未寫完的遺書。
簡安生,一個多麼讓人心疼的孩子。他是林夕楠的魔咒,是不可觸碰的傷痛。
也許,林夕楠永遠也不會忘記,是誰摧毀了他小心翼翼嗬護的那份本來就殘缺的愛,甚至岌岌可危的生命。
簡安生走的那一刻起,她便暗暗發誓,屬於他的她都要幫他討回來。二.那些花開在隨風而逝的回憶裏。
2007年,林夕楠第一次遇到了簡安生。
是在一個酒會上,林夕楠隨父親赴約。
在林夕楠的記憶裏,簡安生身體纖弱,臉色蒼白,與他那張精致的臉格格不入。渾身上下都呈現一種病態美。
林夕楠是在樓閣下看到他的,但他隻是淡淡的看了林夕楠一眼,便又緩緩的回房間了。
看他狀態不是很好,林夕楠有些擔心。
看周圍沒什麼人,她便偷偷的跟著他上了樓。
那個晚上,簡安生說了好多話,因為身體原因,他很少見到陌生人,更不喜歡和別人談自己的事。
但看到林夕楠,不知為何,很想靠近她。
那時的林夕楠隻是一個稚氣未褪的小丫頭。那時的她身姿稍顯單薄,寬大的校服穿在身上,卻別樣好看。
簡安生說,他從來沒有看到哪一個人能把校服穿的這麼好看。
她隻是笑笑,不回答。
在那之後的很多個夜晚,林夕楠都會默默的流著淚懷戀那個讓人心疼的少年。
林夕楠總說,簡安生是心疼著愛。
簡安生走的那天,剛好是林夕楠的生日。
在那之後,林夕楠每次過生日的時候都會先撒上一把紙錢。
三.來不及反省,愛很輕就無處遁行。
一切都來的太快,林夕楠還來不及告別。
2009年,林夕楠十八歲的生日。花一樣的年齡,卻在一夜之間蒼老了千萬次。
簡氏企業在一夜之間化為烏有。簡氏老總簡嶽華因心髒病突發離世,公子簡安生也自殺,兩人相繼離世。
那條新聞報道出來的時候,林夕楠正坐在蛋糕麵前,手裏握著手機,她在等簡安生的電話。
她等了好久,終究再也等不來他。
簡安生的葬禮是在三天後舉行的,林夕楠邀約參加。
簡安生走後,林夕楠就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一句話,隻是一個人靜靜的蹲在濕黑的房間裏,手裏拿著手機,一遍又一遍撥著一個永遠也沒有人接的號碼。
所有人都以為,她不會去參加簡安生的葬禮。
可就在那天,林夕楠著一襲黑衣。
左心房的白色的花朵別樣醒目。
精神也特別好,隻是眼睛裏多了些不知名的東西,說不清楚是什麼。
四.他的愛如破曉之光,在她殘破的生命裏絢爛。
華麗的舞會上,她如嬌奢的牡丹,隻輕輕一點,便可入畫。
這麼多年了,她早已洗淨鉛華,成為別人眼中妖物一般的女子。
林夕楠纖纖而坐,杯中酒紅色的液體微微的晃動。
安辰逸起身,朝她的方向走去。向她伸出手,禮貌的鞠躬,眸中淡淡的笑意。
如初見般,她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隻是那一眼,方擾亂了他心中的一池清水。
她禮貌的起身,卻沒有過多的注意眼前的男子。
她終究比任何人都忘得徹底。
但他忘不掉,許多個夜晚之前,他愛上了這個隻見過一麵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