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他做實驗吧。”
萊爾睜開眼睛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從密烏嘴裏蹦出來的。
他不知道怎麼開口,腦子裏隻有大片大片連不起來的記憶和茫然,打量周圍也隻認出了那個以前總是在自己麵前自說自話的雌蟲。
“斯裏克,你在想什麼?”
雌蟲叫斯裏克。刀子劃在身上真的不好受,後來他想逃出去,還被夾斷了腿,腳趾上也被釘透。
見到勞安的時候,萊爾已經知道這是他的雄父,也知道他之前做了什麼。
“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教你?”
那是個下午,勞安拿著鞭子打完他的雌侍,坐在花園裏的椅子上,看著坐在草坪上的萊爾。
雌侍那個時候已經離開了,院子裏隻剩下他們。
勞安一會兒看看萊爾,一會兒又愣愣地發呆。
暮色很快降臨,空氣有點涼了,他才從這種狀態裏跳出來,而那時候,萊爾看到他已經淚流滿麵。
“我也不想,但你以後會死,懂嗎?”
萊爾起初不懂,後來懂了一點,就不想再懂了。
他的思想被分成三瓣,一份是勞安的雄蟲至上主義,其餘的是密烏的雌蟲至上主義和雌雄平等主義。
三種思想糾纏不休,讓他的前途變得一片黑暗,不知所蹤。
萊爾後來嚐試過實現——至少在他自己身上實現——這種思想,但是就像你默認了a思想,與之相駁斥的b、c乃至d或者更多的思想你當然可以思考討論又或者是任何一種腦內活動都可以,可要是實踐起來,秉持一種思想、保持他的固定性,是一種基本的要求。
所以萊爾理所當然地實驗著,也理所當然地失敗著。
他慢慢開始去接觸其他雄蟲,參加各種宴會、酒席,看著其他的雄蟲是怎麼做的,看著其他的雌蟲和亞雌是怎麼做的,久而久之,發展成了隱藏的勢力。
在這中間,萊爾遇到了勒庫裏。
私人醫生在那段時間請了假,萊爾就被管家帶著去私立醫院做固定的身體檢查,出來的時候看到了被推進手術室的大肚子雄蟲。
他告訴管家想要去和之前在宴會上認識的雄蟲出去玩樂,管家詢問了勞安,後者同意後萊爾就讓管家離開了。
萊爾記得那個雄蟲,所以他先用光腦給那個被自己用來當擋箭牌的雄蟲發了條訊息以防對方說漏嘴,然後就回到了醫院去問醫生雄蟲的情況。
看他是雄蟲,醫生隻是說蟲崽被抱走了,隻剩下這個雄蟲。
雄蟲被萊爾安排進了一個勉強算得上是小康的家庭裏,醒來就失憶了,還覺得自己是雌蟲。
萊爾告訴那戶人家不要讓他知道以前的事,至於他怎麼覺得,想要做什麼,就不要攔著了。
雄蟲因此變成雌蟲,更名為勒庫裏。
再繼續的話,就是密烏的死。
萊爾這些年一直忘不了密烏帶給他的痛,提到這個名字就會忍不住害怕,腳趾會控製不住地抽搐,開口說出密烏的行為更是不可能。
密烏死的那一天杜裏曼正被關在監獄裏,他的刑罰因為密烏的原因還沒有被判定,所以萊爾第一次動用自己的部分權利,毀了杜裏曼。
萊爾在勒庫裏店鋪落寞的時候伸出援手,從此成了那裏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