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國賊!
整個王朝幾乎要反過來了,所有人同一時間希望寧出麵解釋清楚,但是更多的人已經憤怒到失去了冷靜,叫囂著要寧伏法償命。滿朝文武吵鬧不休,以左相劉鳳敬及兵部尚書餘音為首的主戰派更是將寧貶得一無是處,他們當初的懷疑有了落實的機會,變本加厲地威脅著代政的雍祁。
另一方麵,剛剛有了起色的寧正靠在床頭喝著清花露,永順帝接過玟藜遞過來的濕毛巾為寧擦著額頭。
“你這裏的侍女少了一個,怎麼了嗎?”發現許久不見筱蘭,永順帝問。
“沒什麼,我不喜歡,遣她去姐姐那裏了。”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最喜歡她的嗎?”
“現在外麵有很多人要我的命吧!您不出麵不好吧?”看似輕巧地轉移話題,實際上這樣做作的行徑實在不像是寧的作為。
“你是嗎?”
“……”放下盛花露的碗,寧下床往花園走去。
“天氣冷了,小心身子。”永順帝拿了一件萬壽紋白色厚絲綢的披風將寧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跟著她的腳步進入花園。隨侍的仆從也立即為永順帝披上盤龍紋金色錦緞披風。
走在濕滑的鵝卵石小徑上,寧似乎心事重重,不僅沒有理會跟著她的永順帝,連平日裏最念念不忘的青蘭枯死了幾株都沒有看見,徑直往蘭亭水榭而去,然後斜斜倚靠在欄杆上,望著水麵發呆。永順帝了解寧又有了許多難以向他人言說的煩惱,但是自己也是列於那不能言說的人群裏的一個,所以隻能在一旁眼睜睜看著這個“天女”自我苦惱。
“陛下,如果寧向您預言說,天方王朝這一朝必亡,您怎麼認為?”歎息似的,寧拋出水袖玩弄著水麵問。
“如果這是帝女花神的意思。”永順帝沒有任何遲疑,隻是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心口被什麼堵塞住了,悶得緊。
如若上天已經注定,還有什麼力量可以改變?早在寧第一次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心中就隱隱有什麽晦暗的預兆在提醒他不可歡喜。他自覺無所謂,隻是覺得對不起苦了剛剛成為儲君的雍祁,終究還是沒能好好保護他們母子倆呢。
宮門口越來越吵雜,侍衛們已經沒有能力阻止激憤的眾大臣了,以劉鳳敬為首的朝臣挾著雍祁氣衝衝往這邊走來。
“護駕!”侍衛長見機行事,知道寧直到現在還是永順帝最為關心的對象,趕緊保護著整個亭子。
“大膽,這裏是貴妃居所,你們肆意闖宮,該當何罪?”永順帝起身,為寧擋住眾人的目光。
“皇上,臣等冒死請寧娘娘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劉鳳敬沒有絲毫畏懼,在匆匆行禮之後就當麵大叫起來。
雍祁亦擔心地看向寧的方向,卻發現她依舊把玩著手中沾水的水袖,根本當眾人不存在。永順帝讓出了位置,原想寧應該有辦法安撫這群被突如其來的襲擊打擊地神智大亂的人,不料寧根本沒有在關心身邊的事情,依舊神遊九天中。
“寧?”眼看眾人的神色越來越不悅,永順帝趕緊催促了一聲。
寧猛站起身,就在眾人以為即將得到答複的時候,她卻滿臉驚喜地踏上欄杆,用力一蹬,飛身往不可知的天際高處飛去,直到眾人都看不見她的身影,唯有那件白色的披風慢悠悠飄落下來,最後落入了蓮荷枯敗的水潭中,沉了下去。
就如同她突然淩空而至,現在的她也淩空飛去,消失無蹤。沒有任何理由,沒有任何跡象,誰也沒有料到寧竟然會在這個節骨眼上一句話都沒有交代就離開,霎時所有人,包括永順帝和雍祁都愣在當場,最終無言以對。
流言蜚語更加猖獗,寧的叛逃更是讓人們有了指責的方向。情勢已經是不可能挽回的嚴峻了,四國聯合大軍在寂芝的指揮下早將百色城圍了個水泄不通,最為詭異的是,這隻百萬人的大軍是在沒有踐踏一個百色城周圍的城池的情況突然隨著朝陽出現在城下的,所以現在整個百色城幾乎沒經曆過戰亂的百姓們都騷亂不安,不少人傳言這是天要亡天方王朝的兆示。
踏雲而上,寧欣喜異常,燦爛的笑容甚至讓飛翔的小鳥都忘記了振翅。穿過重重的雲靄,終於看見那朝思暮想的人時,寧更是加快速度一頭紮進了他的懷抱。
“寂芝!”掩不住心中的喜悅,寧幾乎要忘記了兩人對立的立場。抱著寂芝的腰,此時是寧覺得最幸福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