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進雍祁的小行宮,薛黛念立即對大師兄穆緋莨所說的話又信了幾分。為什麼這麼說呢?
這座小小的行宮雖然什麼都很簡陋,但絕對不簡單,單書房就有兩大間,而且裏麵的書上通天文下達地理,士農工商,應有盡有。大多數的書是大學士也根本不可能看到皇帝之物,還有永順帝的簽名注釋在。服侍雍祁的兩個老太監雖然看起來病怏怏的,但就薛黛念的觀察,他們氣息綿長,腳步輕盈,可能比自己還強,根本就是高手中的高手。而且這座院落位於城郊,便於皇上的關心與看護,隻是皇上可能隻在暗中關心而已,沒有任何人知曉。
看來這個十二皇子是真的了。
可能是因為雍祁太合他的胃口,可能是因為雍祁十二皇子的身份,可能是穆緋莨的話起了重要作用,薛黛念豪不藏私地將自己最厲害的武功教給雍祁,還將偶然得到的一套失傳已久的內功心法送給他。短短一個月的相處中,薛黛念不僅見識到了雍祁的聰明才智,而且也被他的人格魅力所吸引,從心裏想好好保護這個孩子。
“為什麼想學武?”某一天早上薛黛念如此問。
“我不想一直被人保護。我將來一定也有想保護的人,我不想將來眼睜睜看著有人為我受傷,而我什麼都做不來。”雍祁正身回答。
“……”
“雍祁,聽說你在學武?”郎封賢的出現往往伴隨著他的大嗓門,“我們來比試比試,如何?”
回頭看到薛黛念並沒有阻止的意思,雍祁躍躍欲試,想知道自己的程度到了哪裏。
兩人在花園裏過招,你來我往。
轉眼間百招已過,雍祁畢竟是新手,漸漸有些力不從心,落下風來;而郎封賢則吃驚於雍祁的成長速度,僅一個月時間便達到與練武近十年的自己拚戰百招的境界,如此速度,以後還得了。
“殿下,午膳時間到了。”宋卿捧著汗巾在一旁侍侯,即使薛黛念找他們私下誠心商談過後,相對無條件信任薛黛念的季裕而言,他對薛黛念充滿警戒之心。
雍祁終於敗下陣來,氣喘籲籲,精神一放鬆,整個人接近虛脫。
其實以他目前的本事根本不足以和郎封賢打過五六十招,隻是一股不服輸的意念一直支撐著他撐到了百招。即使身子已經沒有一點力氣,雍祁仍讓自己站得直直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看著前方,沒有人敢相信這樣的他其實已經看不見任何東西,一碰就倒了。
薛黛念看到這裏,對他的喜歡又深了一些,一指點向他的睡穴,麵帶寵溺道:“真是個倔強的孩子。不過,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接住主子的身子,宋卿趕緊抱著他回房間換下濕透的衣服,同時眼裏流露出心痛的感情。
“他曾經是那麼的疼惜漠秀女,會如此也在意料之中。”季裕不知何時已經在薛黛念身後,同他一起注視著宋卿身影消失的方向。
薛黛念沉默不語。有些事,沒有親身經曆過的人是沒有發言的權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