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
槐恩已經睡熟。
大概是剛剛接受的信息太過巨大,一時之間讓她很難接受,即使睡著依舊像缺乏安全感般不時驚厥,嘴裏不時喃喃叫著大叔大叔!
傍晚的時候醫生已經對槐恩的狀況做了一次複檢,手術效果是明顯的,白血球轉化率已經趨於穩定,並沒有出現排異反應。
沐仲仁夫婦已經去酒店休息,方教授夫婦也已經在我的勸說下被俊生送了回去。
惜春本想陪我一起照看槐恩,但被我也勸了去,自從來到醫院,幾人都未曾合眼,在醫生告知槐恩情況已經穩定後,才終於放心的去了。
我雖然也異常困乏,但此刻卻毫無睡意。
我在想該怎樣對槐恩解釋,她顯然還不知道我和惜春的事情。
我不知道若是告訴她真相,會不會又是對她的另一種打擊。
然世事難料,就如同我這一生,我本無意傷害任何人,但卻始終猜不透命運的走向,總會在某個轉彎處猝不及防的被命運擺上一道,讓我們避無可避。
天漸漸放亮,在第一縷陽光透進窗戶的時候槐恩緩緩醒轉。
她睜開眼,見我正靜靜的看著她,她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蒼白的臉頰難得的露出一絲紅暈。
“大叔!你幹嘛一直看著我!”她目光流轉,有些害羞的往被子裏縮了縮。
我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感覺怎麼樣?好些了嗎?”
槐恩點了點頭,過了幾秒鍾才有些躊躇的道:“大叔,我……想上廁所!”
我一愣,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病房四周,才發現現在隻有我一人在病房!
“你自己可以走嗎?”我問。
槐恩有些窘迫的搖搖頭。
“你等等,我去叫護士!”我起身欲走。
槐恩卻伸手拉住了我的袖子。
“大叔,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這種事情還要叫護士嗎?你抱我去!”她說著嘟著嘴伸出兩條細瘦的胳膊。
我頓時愣了一下,竟有些不知所措。有心想要推脫,但見槐恩滿眼的期待,心裏竟是說不出拒絕的話。
心裏暗自歎了口氣,把吊瓶取下讓她自己拿著,彎腰把她抱起,走到洗手間把她放在馬桶上。
我轉身欲要出去,槐恩忽然又叫住了我。
“大叔!”
我回頭。
“我這樣怎麼上廁所?”槐恩看了一眼高舉的吊瓶,臉上更加紅暈。
“你……要我在裏麵?”我思維頓時有些短路。
槐恩嗔怪的看了我一眼道:“怎麼?我都是你妻子了你怕什麼?”
我腦袋一陣發懵,一時之間竟是有些無言以對,雖然心裏一直想著該要怎樣對槐恩說,但現在顯然不是合適的時候。
見我發怔,槐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給你開玩笑呢!你站在我跟前我怎麼上得出來!把吊瓶拿著站在門外去!”槐恩撅了撅最,把吊瓶遞給我。
我聞言這才恍過神來,連忙接過吊瓶小心的移到門外。
由於輸液管卡在門縫,洗手間的門無法關嚴,清晰的聽見裏麵女生不同於男人的獨特聲音,不禁讓我有些臉上發燙。
片刻後槐恩在裏麵叫我,我打開門,槐恩羞澀的抬眼瞟了我一眼,臉已紅到了脖子根兒。我不禁心裏暗笑,原來她也並不像她嘴上說的那般灑脫。
我把槐恩抱回病床,又打來熱水給她洗了手和臉。
期間槐恩一直麵帶微笑的看著我,臉上透出的幸福已經毫不掩飾。
洗漱完,我剛準備把槐恩放平下去,槐恩卻伸手環住了我的脖子,趁我不注意翹頭在我唇上吻了一下。
“大叔!”槐恩含情脈脈的看著我。
“醫生說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槐恩問,並沒有放開我的脖子,如蘭的氣息打在我的臉上,讓我內心微顫。
“醫生說情況好的話一個月就可以出院 。”我如實說。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娶我回去?”槐恩麵露調皮的笑。“大叔,我已經有些等不及了呢!”她扭了一下肩膀,語氣頗為期待的看著我。
“呃……槐恩,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把病養好,等你完全好了再說好嗎?你現在瘦成這樣,會不好看的!”我看著槐恩近在咫尺的清純麵龐,內心漸漸變得一團亂。
“我不管,等我出院後我就要嫁給你,你看,這枚戒指是你親手戴在我手上的,你可不能反悔!”槐恩伸出手讓我看她無名指上的那枚海螺戒指。
我沉默無言,心裏忽然狠狠的疼了一下。心裏隱隱生起一股莫大的愧疚。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槐恩的話,苦澀一笑。
“槐恩,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我有些不敢正視槐恩的眼睛,欲扯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