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安妮的眼淚心裏有些隱隱作痛,伸手把她攬入懷中,安妮終於再也忍不住,下巴抽動幾下眼淚更加洶湧了。
我知道這是我第一次向安妮表露心聲,這也是安妮枯等多年的結果,如今終於從我口中聽到這些暖心的話,又怎能不讓她一泄積鬱心裏多年的委屈?
我溫柔的替她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可是舊的擦去新的又複湧出……
哭吧,安妮,把你半生委屈全部哭出來……
去他媽的人生的負累,去他媽的自私的罪惡感,都統統滾到一邊去吧……
良久過後,安妮終於漸漸止住哭泣,她腫著眼睛眼神迷離的看著我,聲音既悲愴又幸福的說:“哥,我好高興,我真的好高興!你知道嗎,我等你的這句話等的好苦!”話音未落一串淚珠再度無聲滑落。
安妮的話讓我內心劇痛,多少個無望的歲月,多少個寂寞的春秋,她形單影隻的行走在隻有她一個人的路上,她用她的雙腳沒有目的的踏遍了祖國的每一方土地,為的隻是讓自己不要停下來,為的不過是讓自己一直疲著!唯有如此,放能壓製靈魂的寂寥,唯有如此,方能麻木孤妄的希望……
如今經曆過一切磨難,走盡世間坎坷之後複歸來處,忽然發覺等待的人就在眼前,且等待的人終於不負她的等待,又怎能不讓她喜極而泣?
安妮,安妮!
就讓我們的過去徹底死去吧,就讓我們在這裏一起重生吧,接下來的人生不管多麼艱辛,就由我們相濡以沫共同麵對,接下來的路不管有多少難行,就讓我們彼此攙扶砥礪前行……
有了這個決心,再看著安妮既悲傷又幸福的表情,我心裏也似放下了一個背負多年的重擔,有了一絲悄然輕鬆的感覺。
我低下頭深深的吻在了安妮的唇上,安妮雙手摟住我的脖子,深深的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因她眼瞼的閉合而湧了出來……
如此便隻剩最後的一個問題了,在我對安妮說了魏來那天晚上對我說的話後,安妮並沒有感到沮喪,而是微微一笑,信心十足的對我說:“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會讓魏來同意的!”
我見安妮並不為此擔心,也心下大定,但我還是提醒她道:“你可不要把魏來當成小孩子看待,她可聰明著呢,你可別錯誤的認為給她一點好處她就能同意!”
我語氣嚴肅的對安妮道,並非我故作認真,而是我真的覺得魏來絕非普通孩子,不是那麼好把她糊弄過去的,也是想讓安妮不要太過樂觀。
雖然我已經對安妮表露了心思,但是這件事要是做不通魏來的工作,我和安妮的事那就得無限期的往後拖了。
那天下午我和安妮從滄雍錯回去的時候安妮顯得特別開心,如同一個賢良的妻子般偎依在我身側,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她的樣子也讓我心下慰然,她的笑容讓我有種莫名的厚實感充斥著我的內心,我想這大概就是幸福的感覺了!
接下來的日子安妮幾乎整天呆在銀匠鋪陪著我和魏來,儼然已經像是一個賢妻良母,特別是對魏來更加的用心了,魏來幾乎和她親的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
大斌白天本不用去酒吧,但看到安妮和我的親密樣子大概也覺當個燈泡很沒意思,於是很有眼力見的背著他的吉他去酒吧找他的同伴創作音樂去了。
由於天氣漸冷,遊客漸漸少了下來,我索性徹底熄滅爐火準備過冬,於是我便有了閑暇和魏來安妮一起玩兒。
天氣好的時候我會帶著安妮和魏來,當然還有魏將軍,我們一起到野外玩耍。我還會拿著一袋糧食帶著他們去到滄雍錯湖對岸山腰處的那座寺廟去喂鴿子。
老僧依舊枯瘦,依舊不悲不喜的靜默在這時光中,好像他已經保持這個姿態好多年了,歲月的流逝似不能給他帶來什麼或帶走什麼,院中的那棵鐵菩提樹已經掉光了葉子,肅然的立在那裏!
我來此已經很多次,之前都是帶著魏來前來,我也總是會帶一些穀米讓魏來灑給那群野鴿子,時間久了那群野鴿子自然識得我們,見我和魏來前來便會撲打翅膀從屋簷上飛到院子,然後魏來就會用她的小手把穀米撒在地上,然後一隻兩隻的數著野鴿子的數量。
隻是我帶安妮來此還是頭一次,老僧微笑對我們合十道:“施主佛心深種,善有善報啊!”
我明白老僧的意思,他大概是在祝福我找到了情感的歸屬,但是讓我不解的是佛家講的是四大皆空,不知老僧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想來必然是我所知有限不得領會其中深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