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不肯死去(2 / 2)

這時候我忽然感覺到自己的靈魂被一股無形的拉力硬生生拉回到了身體裏,然後這句屍體忽然恢複了一絲感知。

我聽到阿鬆和小唐在叫我的名字,我聽見醫生在催促著司機趕緊開車去醫院,我聽見管教命令小唐一起上車去醫院幫忙……

隻是我什麼也看不到,隻感覺自己處在一個遍布紅色的世界,除了紅再也沒有其他的顏色!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受傷了,因為我絲毫感覺不到痛楚,就連腹部被鋼筋洞穿的位置也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我感覺自己在輕微晃動,我想大概是車子已經開動了。然後我感覺自己的眼睛像是在被人輕輕的擦拭,然後我便隱隱約約看到了小唐急切的麵孔,原來我的眼睛已經被血水迷住!

小唐見我微微有了反應一聲一聲的叫我的名字:老五,老五……

我雖然恍惚間能夠聽到他的呼喊,也能看到他俯瞰著我的臉,但是我絲毫沒有力氣做出任何回應,隻能保持著僅有的一絲清明,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車子一路急行,雖然我此刻的狀態早已感知不到速度,更看不到窗外的景色,但從車輪摩擦路麵的噪聲能夠判斷。

我努力的保持著腦中的那一絲清明,使得不至於散去,因為我知道,自己若是這時候放棄堅持,恐怕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我終於發現,我終究還是惜命的,盡管經曆了這麼多的磨難和坎坷,甚至瀕臨死亡的感受自己也不是第一次體驗,但再次麵臨死亡的威脅時,我還是會激發出一種本能的求生欲望。

活著或許很難,但人活一世似乎總會有一些牽掛讓你不肯輕易死去,這大概就是讓本脆弱的生命變得頑強的原因所在!

那麼,我的牽掛又是什麼呢?沒有親人,僅有的幾個朋友失聯的失聯背叛的背叛,大概也隻剩向東這麼一個朋友了,可是他事業有成家庭幸福,我又有什麼好牽掛的呢。

似乎我還有一個深愛著的女子,可是這個女子也被我在不久前傷透了心,我還應該對她心存牽掛嗎?難道自己一死不是更能讓她徹底斷了念想嗎?這個冰冷的世界究竟還有什麼值得自己留戀的呢?自己為什麼還是如此倔強的不肯死去?

盡管自己努力的維持著自己那一絲意識,但監獄到市區的路實在太遠了些,我感覺那一絲意識也已經漸漸變得薄若了起來,我知道有可能自己隨時都會死在路上。

大概是老天覺得我的罪還沒有贖完,還需留我在人間受罰,在我那一絲微弱的意識即將散去的時候我終於感覺車子停了下來,隨即我被抬下了車。

我微微抬眼驚覺此地竟有些熟悉,於此同時另外一輛救護車也鳴著警??笛駛進了醫院院內,擔架上的我恍惚中似乎看到一個高大的男子背影抱著一個身披潔白婚紗的女子匆匆從那輛救護車上下來,婚紗上點綴著斑斑的玫瑰紅,像是一片璀璨的星河裏的點點恒星!抱著婚紗女子的男子一邊大叫著醫生一邊在一群人的護擁下搶在我們前頭跑進了醫院。

這便是我那絲意識散去前最後看到的景象,我想這大概是我的幻覺,我怎麼會覺得這裏熟悉呢?A市那麼大,我怎麼可能如此巧合的就被送到我之前住過的醫院呢?穿婚紗的新娘又怎麼可能會突然生病往醫院跑?這也太不合邏輯了些,我想這大概是我意識模糊間產生的幻視了……

再次醒來是一天後,這當然是一直看護我的小唐告訴我的,這兩天小唐一直授命做我的看護,當然陪同的還有兩名獄警。

我之所以昏迷了一天除了傷勢外大概還有手術的麻醉作用,我首先看到的便是自己胸部纏的繃帶,小唐略帶後怕的告訴我,那根鋼筋刺穿了我的胃部,不過已經做了手術,醫生說好了以後不會有太大影響。不過那個傷口就在心髒旁邊,如果再刺偏一點點刺到心髒,恐怕此刻我就已經死透了。

然後我便感覺到自己的眼角似乎也打著紗布,小唐轉告醫生的話說是鋼材的一端擦傷了眼角皮膚,也已經做了縫合處理。

其他幾處地方雖然多有擦傷,但都是皮外傷,並沒有傷到骨頭,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假如那根鋼筋不是刺中胃部而是刺在了心髒上,或者眼角的那根鋼筋不是擦在了眼角皮膚,而是插進了眼睛中,恐怕我都不會再有機會見到這個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