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我的想法是對的,我的律師剛剛說完立刻便遭到對方律師的辯駁,他站在法律權威的角度觀點明確的反駁了我方律師客觀理論和感性思維的無效辯護。
台上法官沒做絲毫討論,沉聲對原告律師說了句反對有效後,又對著我們這邊問我們還有無話說。
於是雙方就在法庭上上演了一場辯論,辯論的主題從我是否有意識的犯罪一直辯到我的犯罪動機,其激烈程度倒是真像那麼回事,你來我往有來有回,若是一個不懂法律的人見到這番針鋒相對的場景一定會覺得這場官司勝負尚未可知。
但是每一個辯題辯到最後自不消說,自然是我方律師節節敗退,所提出的每一個觀點都一一被駁倒,這自然也都在情理之中,就算走過場,也要走的像個樣子才成。
直到後來我方律師似乎終於黔驢技窮,隻有在我的量刑程度上下功夫了。
“我的當事人雖然在本案行為上確實有不合規製的地方,但其動機卻是為了公司利益,希望法庭能夠在這一事實上酌情量刑!”
這是他說的最後一番辯詞,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不用再說下去了,這話無疑已經承認了自己的犯罪事實,至於如何量刑那也根本不是他這番話就能左右的。
其實這一番雙方互辯看似激烈,但其結果我早就料到,所以我根本就沒有聽進心裏,此刻在我腦子裏隻有一個聲音:沐惜春在哪裏……為什麼她還不來……
台上的法官不再問話,而是交頭接耳的討論著什麼,我想大概是在決定我最終的命運了。
討論了一陣似乎終於有了一致的結果,幾個主審官又重新端坐案前。居中的法官看向我道:“此案事實明確證據確鑿,已再無可疑不明之處,被告可還有話要說?”
我心底募地生出一絲萬念俱灰的絕望,我知道他的這句問話之後便是對我宣判的時候,我的命運已經在他們幾人交頭接耳的一番言語中已經有了定論。
我突然無比恐懼起來,大概是恐懼讓我憑空生出一絲氣力,我突然歇斯底裏的大叫道:“我要見沐惜春!我要見沐惜春!我要見沐惜春……”
我的精神也在這一刻徹底崩潰,我形同癲狂的一邊大叫一邊四下張望,好像沐惜春就隱藏在周圍某處一般。
見我這般模樣,法官出言嗬斥,但我已經聽不到他說的是什麼了。我此刻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我要見沐惜春,隻有她能救我,我一定要見她……
兩個法警上前欲要製止我,卻被我猛的推開,由於他毫無防備,由於我理智盡失,他竟被我猛的一推給推倒在地上。
然後,我便被另外幾個法警蜂擁而上,我隻感覺全身上下被無數雙手給牢牢的控製住,幾乎動彈不得。但我的嘴裏卻還在大聲呼叫:“我要見沐惜春,讓我見沐惜春,我要見她……”
沒有人再理我……在我一邊狀若瘋狂的大叫著一邊被押解著離開法庭的時候我甚至沒有聽見法官對我最後的宣判……
兩個警察重新押解著我從法院出來,從這道莊嚴肅穆的代表著人間正義的大門一進一出間,我的身份已經悄然不同,進去的時候我還是犯罪嫌疑人,出來的時候我已經是一個罪犯!
兩個警察架著我的胳膊往外走,因為我此刻已經再無一絲力氣,酸軟的雙腿幾乎跟不上兩個警察的步伐,深一腳淺一腳的踉蹌而行。嘴巴裏兀自叫著同一句話:“我要見……沐惜春……”然而此刻我的聲音幾乎是氣若遊絲,又有誰能聽得見我的呼喊……
被架著走到法院大樓錢前,那個原告律師恰好也欲離去,見我精神潰散眼神迷離的樣子還兀自無力的叫嚷著要見沐惜春,他走到我身邊眼神深邃的看了我一眼,深深的歎了口氣道:“沐惜春你是見不到了,要怪就怪你不自量力不聽沐副總的勸告,既然你執意如此就該萬事小心,可偏偏你露出這麼大個破綻出來,能怪誰呢!你應該明白,有些福你是沒有資格消受的!好自為之吧!”他說完鑽進車裏緩緩掉頭離去。
精神崩潰思緒渙散的我聽到此言我忽然就明白了……
原來如此!
原來是沐仲仁!
原來他這麼久的沉默並不是拿我毫無辦法,而是在靜靜地等待機會!一個可以把我徹底解決幹淨的機會!
如今他終於等到了……
他就像一個沉穩的獵人,躲在暗中窺視者一隻上躥下跳的小野獸,這隻小野獸總以為獵人拿自己沒辦法,卻不知自己身邊早已布滿了陷阱,隨便踩上一個便是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