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讓你回家好好休息嗎?你跑去酒吧做什麼?還和別人打架?你一個人打得過人家三個人嗎?”沐惜春語氣也變得有些冷淡。
見她表情變得冷峻,我心裏也微微泛起一絲倔強,心說還不是因為你,要不是你讓我心裏鬱悶我又怎能去酒吧喝酒來排遣情緒。
不過這話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說出來也隻會再次鬧得不愉快,而我是絕對不想我們之間有任何的不愉快產生。
“你是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我要是不出手那個女孩兒,她必定會遭到不好的事情,我怎麼可能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而袖手旁觀?”我半真半假的解釋道。
“沒有人讓你袖手旁觀!難道你不會報警?非要逞能去一打三?你能不能不要那麼衝動!”沐惜春的語調升了一個高度,她對我不滿的情緒已經顯而易見。
我聽了她這句和薑警官一模一樣的說辭頓時也有些不爽起來,本來極力克製的情緒又有些壓不住了。
“報警?等警察趕到那女孩兒說不定早就被人帶走強??奸了,警察來了又有什麼用?”我的語氣不禁也漸漸高昂。
“所以你就不管不顧的上去和別人拚命?你這樣除了把自己也陷入到危險之中讓關心你的人為你擔心之外還會有什麼結果?你能不能別那麼幼稚?”沐惜春的情緒終於也無法抑製的激動起來。
“我幼稚?至少我阻止了有可能的一場犯罪,難道這我也做錯了?至於什麼人會為我擔心,大可不必!我不需要任何人為我擔心,更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我心裏的那頭猛獸終於竄了出來。
我話音剛落,正行駛在馬路上的車子突然一腳刹死在淩晨的馬路上,沐惜春轉過臉對著我,雖然車內光線昏暗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卻能夠從遠處照進來的路燈燈光隱約看到她眼裏閃爍的淚光。
“阻止了一場犯罪?就憑你?每天發生的犯罪不知道有多少!你阻止得完嗎?你阻止得了嗎?你是誰呀?這是你該管的事情嗎?你以為你保護了那個女孩兒?說不定明天她就再次被壞人盯上,你要怎麼阻止?難道你要二十四小時去保護她?要不是她是個漂亮的姑娘你還會出手嗎?她叫什麼名字你知道嗎?”沐惜春幾乎是衝我吼道。
此刻我也已然徹底被點燃,絲毫不想控製自己的情緒,衝她回吼道:“我是阻止不了所有的犯罪,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更不知道她明天會發生什麼!但這件事既然被我碰到了我不管就是不行,你知道為什麼現在這個社會會變成這個樣子嗎?你知道為什麼當時酒吧幾十號人卻沒有一個人肯出來製止這場犯罪嗎?就是因為多了你這種冷漠的人!可笑的是你竟然覺得我是因為她長的漂亮才出手,我才沒有你想的那麼膚淺!”
我的血液直充腦門,脹的腦袋隱隱作痛,心中一團火熊熊的燃燒起來,越燒越旺,幾乎要把我整個人都給吞沒,所謂的理智早已蕩然無存。
這番話我幾乎是用手指著她的臉一字一句的吼將出來,說完這番話我再也忍不住,打開車門跳下了車,由於情緒過於激動,加上腿上有傷,竟一個趔趄重重摔在馬路上,好半天才爬起來。
沐惜春見狀頓時也顧不得的剛才還憤怒難耐的情緒,慌忙下車想要扶我,不過被正處在火焰高峰的我一把推開,尖聲朝她吼道:“你走開,我不要你可憐!”說完也不顧淚流滿麵的她,轉身一瘸一拐的朝車後方憤然離去。
走了幾步我忽然聽見沐惜春在我背後失聲痛哭,聲音淒婉悲涼,在這空蕩蕩的夜空裏顯得分外生動。又像一把無形的針,直刺進我的心髒,飆出的血瞬間澆滅了胸腔中熊熊燃燒的烈火。
我突然感覺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痛,痛的我幾乎喘不過氣來。但我終究還是沒有停下腳步,更沒有回頭,甚至腳步都沒有絲毫的停滯。
在這個天空掛著一彎下弦月的夜晚,在這個初秋微寒的淩晨,在她穿透一切都哭聲中,我跛著腳,一步一步走出了被她哭聲籠罩著的世界。
前方是一片黑暗,我隻覺力氣在漸漸流失,同時流失的似乎還有我冰冷的血液和我卑微的靈魂。
我像一個生命即將耗盡的野獸,在這個萬籟俱寂的夜晚孤獨的前行著,似乎對一切都失去了欲望,似乎隨時都會頹然倒地,再也不會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