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自從那天來過之後便再也沒有來過,我曾問過沐惜春李良是否已回公司上班,得到的答案是李良又接著請了好幾天的假。期間我也曾打過他的手機,每次都能打通,可是每次他都沒接。
我知道對於安妮這件事情之後,他對我似乎已經有了芥蒂,雖然他嘴上沒說,但是從他的反應上我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這一點。
每想到此我便異常沮喪,沒想到我最好的兩個朋友全都被我傷透了心。
好在我還有向東這個朋友,於是我便去了向東的酒吧,我想向他傾訴一下我心裏的鬱悶,他雖然也是一個不拘小節的大老粗,但是有時候我覺得他說出來的話非常的有哲理,同一件事他總能從不同的角度給你帶來全新的解讀。
我很想聽聽他對安妮這件事情的看法,我知道,我可能需要他的開導。
可是一連三天,我卻沒有在酒吧碰到他一次。想到那天晚上他給我打電話說他的兒子降生了,心裏便釋然,這個時候他大概是緊張自己的老婆孩子去了吧。
我的鬱悶得不到消解,心想是否能夠一醉解千愁,可是在點了一打啤酒上來之後,才發現其實一個人喝酒也沒什麼意思,幹脆把酒送給了鄰座的兩個北方大漢。然後晃晃悠悠的往外麵走,聒噪的音樂聲中午我隱約聽到身後的兩個大漢在罵我傻逼。
從酒吧回到住處,遠遠便看到沐惜春站在小區門口等我。
待我走近她大概是聞到了我身上的酒味,以為我喝多了趕忙過來想要扶我,我笑著搖搖頭,示意不必,其實我連一瓶啤酒都沒有喝完,那點酒精恐怕早已揮發幹淨。
“你喝酒了?”沐惜春麵露關心的問。
我回頭衝她笑笑,拉起她的手一邊向小區裏麵走一邊說:“我倒是想來個一醉方休,可是卻發現一個人喝酒實在沒意思,索性就回來了!”
“你沒有像個懦夫一樣拿酒精來麻醉自己以達到逃避現實的目的,這點我很欣賞!”沐惜春用老師表揚學生般的語氣說。
我暗自苦笑,我倒是真想像她口中所說的懦夫一樣,可是現實它就在那裏,怎麼可能能夠逃避?那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根本什麼問題都解決不了。
“你很欣賞?那有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鼓勵?口頭表揚還是算了!”我盡量表現的輕鬆,我實在不想把我的壞情緒也傳染給沐惜春。
“當然有!”沐惜春揚了揚手裏的一個紙袋笑嘻嘻的說。
“是什麼?”我伸手就要搶。
沐惜春忙把袋子藏在身後說:“別急嘛,回家再看!”
看著因為我稍微表現出來的一點輕鬆情緒就笑顏綻放的她,我不禁心裏一痛,她無疑是一個極其稱職的戀人,對我的關心已經從她不經意流露出的細枝末節便能看出。
可是我呢?我算是一個稱職的戀人嗎?我又有設身處地的為她考慮過什麼事情嗎?我可曾有想過我的壞情緒會對她造成什麼樣的影響?雖然我承認我是愛她的,但我的愛顯然是有些自私的,因為我似乎從未考慮過我的自私對她造成的間接傷害。
我突然想起安妮信中的一句話:凡事要站在對方的角度想想!原來安妮早已洞察了一切,然而她卻一如既往的對我傾盡所有,直到她的離去才教會我如何去愛。
我看著身邊笑容滿麵的沐惜春,覺得自己是時候做一些改變了,不由得緊了緊握在手裏的那隻柔軟的手。
至於此刻不知身在何處的安妮,我隻能把她暫時收在心底默默為她祈禱了。
正如她所言,我不能讓她的犧牲變得毫無意義,那將是對她最大的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