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行駛了大概半個小時,終於在我不安的情緒中停了下來。
下車後才發現車子停在一處四合院門前,陳伯幫我們拿了行李帶領我們往院內走去。
我邊走邊抬頭打量這處院落,隻見青磚配黛瓦紅木配朱漆,純粹的民國時期的建築風格,整個院落讓人一進入其內便能感受到濃濃的年代感。
雖然院落曆時久遠,但從雕刻著各種飛禽走獸花鳥魚蟲的木質的門廊和房簷來看,保養的可謂是相當完善。
身入其中讓人的心有種不知不覺就能平靜下來的感覺,或許這就是時代沉澱下來的魅力,隻能意會不可言傳,若不是親身親曆是不會感受到這種感覺的。
我本以為以沐惜春父親的身份和地位,其所住之處多半也和沐惜春在A市的別墅那般奢華,但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的府邸竟是這種文物級別的四合院。
雖然我對於北京的四合院並沒有仔細的研究,但也多少有些耳聞,皇城之下其價格用寸土寸金來形容已經有些不太貼切,因為黃金再貴有終有價,而這種如同文物般存在的古建築卻是世上僅存。
為此,早些年國家為了保護這些曆史文化遺產還特意製訂了一係列法律,明文規定這些建築不可破壞拆毀或隨意改建。
在這種前提下其價格便可想而知了,能擁有這樣一處四合院,已經不僅僅是錢能解決的事情了。
環視著這處碩大的院落,我不由在心裏暗暗咋舌,對沐惜春父親的認識又提高了一個台階。
正當我的情緒處在驚歎之中的時候,陳伯站在院中高喊了一聲:“老爺夫人,小姐回來了!”語氣中帶有一些興奮和激動。
緊接著從正屋房內走出來一個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大概五十多歲的樣子,身材高挑瘦削,眉宇之間頗有幾分英氣,頭發一絲不苟的向後梳著。
此人身著一身淺藍色唐裝,手腕上纏繞著幾串佛珠,其質地和顏色各不相同,但能戴在他的手腕上可見皆為上乘,他的手裏還正把玩著一顆碩大的天珠,由此可以判斷出此人平時很是注意修身養性,配著一身唐裝,把整個人襯托的別有一番氣質。
我知道此人便是久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弘基集團二把手,同時也是集團的第二大股東,沐惜春的父親沐仲仁了。
再見到這個男人的那一刻,我便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向我壓來,雖然這個男人隻是剛剛出現在我的視野裏,甚至都還沒有走近我,我依然能夠感受到那股幾乎讓我無法承受的壓力。
我清楚這股壓力其實是我自己施加給自己的,沐仲仁可能都沒有看我一眼,但他的出現無疑讓我??更加清楚的感受到我與他的階級差距是多麼的巨大。
雖然在這之前我就已經有心理打算,我和沐惜春的感情必定會有很多的障礙要去跨越,隻是彼時我尚有勇氣和信心,但此刻我知道我的勇氣和信心依然準備不足。
隻見沐仲仁快步來到沐惜春跟前,麵露喜色的拍了拍沐惜春的肩膀說:“丫頭,你都多久沒有回來看看我們了!這次要不是集團召你來,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想到要回來看一下你的父母?”
沐仲仁的語氣聽起來好像是在責備,但從這責備的話語中卻能感受到他對女兒的思念和牽掛。
“爸,看你說的,好像你女兒好沒良心似的,我上次回來看你才多久的事兒?你是不是老糊塗了不記得了?”
沐惜春拉著沐仲仁的手,語氣嬌嗔的說。
我聽沐惜春連老糊塗這樣的話都口無遮攔的脫口而出,看得出長久以來其父必定對她十分的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