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在我的認知中她一直是一副高高在上盛氣淩人的樣子,她現在的這副樣子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心裏不由得軟了一下。
“你想吃什麼?”我問她。
“如果你願意,廚房裏有食材,你隨便做一點就好。”她語氣裏帶有一點兒不好意思。
“那你等會兒吧!”說完我出了她的臥室進了廚房。
我打開冰櫃查看了一下,蔬菜雞蛋和肉都有,隻是蔬菜看上去有些不太新鮮。我又看見一把麵條,想起醫生囑咐要吃一些容易消化的食物,心說:就它了。
下廚對我來說已經不是什麼難事了,在我七八歲的時候我就能獨自給自己做飯了。
十幾歲的時候幾乎母親會做的菜我都能做出同樣的味道來,雖然比不上職業大廚但家常菜足可以應付,何況現在隻是一碗麵。
我給她煮來一碗素麵,又煎了兩個荷包蛋,做好也不過十幾分鍾的功夫。
我把麵端到她的臥室發現她換了一身睡衣,頭發也放了下來,隨意的挽了一個鬆鬆的結,想必是趁我下麵的功夫趁機換下的。她見我端碗進來忙坐起身。
我把麵放在床頭櫃上說:“趁熱吃吧,不過好不好吃我不敢保證,畢竟你是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人。”我不忘順便抨擊一下她。
她看了麵一眼,又看看我說:“謝謝!”說完便拿起筷子挑起幾根麵條放進嘴裏嚐了一下,似乎是覺得味道還可以,就慢慢的吃了起來。
我見她像一隻小貓一樣低頭吃麵,突然覺得她很可憐。
雖然她平時看起來一副盛氣淩人的冰冷模樣,讓人有不敢親近的感覺,但我知道那是一個身居高位者必須要有的姿態。
作為一個公司的掌舵者,她不可能和平常人一樣可以毫無顧忌的表露情緒,她必須要給公司下屬一個盡在掌握的踏實感。
但說穿了她也隻不過是一個女人,她也會感到疲憊和孤單,也會感到脆弱,也需要別人的照顧和關懷。想到此處不由得心裏對她的氣也散了大半。
看來她是真的餓了,一碗麵和兩隻荷包蛋沒一會兒就被她吃完了,連湯都喝了不少。
吃完麵放下碗的時候竟不合時宜的打了一個飽嗝,她一下子不好意思起來,偷瞄了我一眼,見我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她的臉騰的一下紅了。
“姑娘吃的可還盡興?”我故意調侃她。
她低頭嗯了一聲算是回答,樣子活像一個害羞的小女孩。
“那我走了!”我想離開,因為時間實在太晚了,而且我的頭依然有些痛,隻想早點回家睡上一覺。
“等等……”她又叫住我。
“你有話能不能一次性說完,我好抓緊時間一次性做完!”我語氣故意透出一絲不耐。
“今天下午,你在辦公室……”
“我知道,損壞了什麼東西我照價賠償就是了,反正我欠你那麼多錢也不在乎再加一點兒!”我打斷她。
“不是,我是想問你為什麼發這麼大脾氣?”她看著我說,表情已沒有了往日的飛揚跋扈,似乎隻有在這個時候她才能放下身份,才能以一個正常人的姿態和我說話。
我歎了口氣,頹然的坐倒在一旁的椅子上,想到今天的經曆又有點難過起來。我本不想告訴她,不過既然她有興趣知道我告訴她也無妨。
“你還記得公園賣花的小男孩兒嗎?”我問她。
“記得,他好像叫石頭。”
“你口中的釘子戶就是他家,你說的惡人就是她媽媽……其實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之所以衝你發火就是因為看不慣你在沒弄清楚情況之前就給一個人下了定論。”
“其實我並沒有對她們不敬的意思,我主要是……”她說到這裏突然停住。
“主要是針對我嘛,我知道!”我接過她沒說完的話。她有一些窘迫,像被猜中了心事,不過並沒有否認。
“其實他們都是可憐的人……”我把那個悲傷的故事又講了一遍給她聽,她一直靜靜的聽著,直到我講完。
“以你的身份地位你是很難理解和體會她們的生活,那間舊房子你或許看都不想多看一眼,但卻是她們的全部,失去房子她們就真正的一無所有了。”我說。
“我能明白她們的心情,她們的遭遇的確很可憐。可是我們應該理性的對待這件事,時代總是要進步,任誰都是無法阻止的。就算不是我們公司,換作別家公司結果都是一樣,這一點你應該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