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的租戶是個怎麼樣的人?”
“我估計就是要逃租金,這個小混蛋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看來人總是低個頭,也不說話,做賊心虛的樣子。”
“什麼時候和他失去聯係的?”
“5,6天了,我不住這裏的,這幾天剛好有點事也沒時間來收租,前天過來發現這小子私自把門鎖換了,我進也進不去,就報警了嘍。”
“描述一下這個人的外貌。”
“年紀好像還輕的,胖子,很胖很胖,走路都困難的,我這裏有他身份證複印件,當時簽租賃合同的時候我留著的,我就怕搞個沒身份的,等會弄不好還是個逃犯,所以我租給別人的時候都一定要看過他們身份證的,我留的複印件剛才已經交給那個警察了。”
一名民警將放在文件袋裏的租賃合同遞給了周君,身份證上顯示的姓名叫嚴斌,年齡27歲,當看到地址所在地時,周君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因為身份證上登記的地址是淳建縣兒童福利院,淳建縣是臨杭市下屬最偏遠的縣,也是經濟比較落後的區域之一。
“這個人是孤兒?”
“好像是的,我當時和他簽合同的時候也問他過的,他就點了點頭,大概不好意思說嘍,那他不說嘛我也不好多問,反正這件事我記得很牢的。”大金鏈子自信的說道。
“打電話給老郭,讓他們馬上聯係淳建縣兒童福利院,身份證照片傳過去,讓當地派出所趕快去一趟,確認信息,還有讓技術部把這家夥的所有信息都調出來,電話、銀行卡,對了,還有網約車的記錄。”
小王點了點頭,立刻去打電話。
“租客的電話報一下。”
“我沒他電話的欸。”
“沒電話你們怎麼聯係的?”周君詫異的問道。
“這個小鬼不說話的,我讓他給我電話,他說用聊天軟件通信就行,我想想也無所謂,剛好轉賬也方便,這個是他的聊天軟件賬號,給你。”大金鏈打開手機,裏麵有個頭像是藍天白雲的賬號。
“走,去房間看看。”
周君將賬號的信息轉發給了技術部門,隨後跟著大金鏈上了樓。這座自建房一共5層,嚴斌的房間在5樓的左手邊的最裏麵,房門上著鎖,據大金鏈說原本不是這把鎖,這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私自換了鎖,現在沒有辦法打開了。
“撬門進去有沒有意見?”其實周君根本沒準備詢問大金鏈的意見,隻是將自己準備要做的事告知對方。
“沒意見,沒意見,我們全力配合,不過我問一下,這小子是不是犯什麼事了,不會對我有影響吧?”
“你不看新聞?”
“啊,新聞,好久沒看了,最近都在打麻將,哈哈。”大金鏈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很快在開鎖師傅的操作下,防盜門打開了,門一開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麵而來,那是食物腐爛,汗臭和一些說不出的東西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10來平米的房間堆滿了各種飲料瓶和吃剩下的食物,蒼蠅在食物間貪婪的吮吸,白色的蟲卵隨時都會破繭而出。沒有洗的衣服和襪子丟的到處都是,酸臭味就是來源這些衣物。
惡心的宅男房間啊。周君心中想到,趕緊把口罩戴上。
雜亂的房間裏有一張小桌子,一台台式電腦置於其上。按下了啟動鍵,屏幕立刻亮了起來,電腦並沒有關閉,而是處於睡眠狀態,電腦需要輸入密碼才能進入。
“知道密碼嗎?”
“這個我不知道的。”
理所當然的答案,周君也沒有太在意,而是轉身對小王說道“聯係技術部門,讓他們來人破解密碼。”
電腦沒有關閉,說明嚴斌在離開時並不知道自己會離開這麼多時日,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是被動離開,然後被殺。周君思索著走到了窗前,拉開窗簾之後,陽光照射進來,房間更顯的髒亂。仔細檢查了一遍後,發現房間裏除了食物和衣物外沒有任何物品,床上的被子已經破爛發黃,唯一有研究價值的隻有那台加密的電腦。
“哥,不太對勁,兒童福利院那裏有回應了,說確實有一個叫嚴斌的,可是兩年前就因為白血病去世了。”
7月26日臨杭市淳建縣
當兩人驅車來到淳建縣兒童福利院時已經接近傍晚,本來周君是準備和小王換著開車的,但是小王以年輕體力好為由拒絕了,得到片刻休息的周君精神好了許多。
福利院不大,與省福利院的規模無法相提並論。一個活動間,一間教室,一幢宿舍樓和教師辦公室構成了淳建縣兒童福利院的全部。院長是一位40歲左右的女性,此刻她已經等候多時,一見麵就熱情的招呼周君一行,但很快臉上的笑容就被憂鬱所替代。
“你是說。。。。。。有人用嚴斌的身份證租房?”
“我想是的,知道嚴斌平時有什麼親戚朋友嗎?”
“哎,你們應該知道,到福利院來的都是一些什麼樣的孩子。我是5年前接手的,我剛來的時候,嚴斌就是這些孩子裏年紀最大的,這裏的孩子很多都是因為有缺陷而被拋棄的孤兒,有些幸運的能夠得到社會人士的幫助,被資助或者被領養,不幸運的隻能一輩子待在福利院裏。嚴斌患的是先天性腦癱,智力連三歲兒童都達不到,你說我們如果把他放到社會上,不就是剝奪他生存的權力嗎。可是禍不單行,三年前嚴斌檢查出急性白血病,我們竭盡全力幫助他,也發起了社會上的捐獻,可是依舊抵抗不了病魔的侵襲,他的病情惡化的非常快,很快便去世了。”
院長說話時幾近哽咽,看的出她對待福利院裏的孩子,不管年紀長幼,都如同自己孩子般關切。周君有些不忍心勾起對方難過的回憶,但是案情當前,有些話又不得不問,隻得硬著頭皮繼續發問。
“身份證之前是你們在保管嗎?”
“是的,因為是特殊人員,所以身份證必須在院方的監護下使用,按道理說身份證應該已經注銷了,嚴斌去世後我們就將他的身份信息和戶口都注銷了。”
“當時是誰辦理的,他的親戚嗎?”
“很抱歉,直至他去世,我們都沒有見過其所謂的親戚,辦理手續的是我們院的工作人員。”
“能找到當時辦理手續的工作人員嗎?”
“可以,應該是我們社工部的人,你們稍等,我去問一下。”
“不介意我們在院裏參觀一下吧。”周君指了指宿舍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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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你們請隨意參觀,但是。。。。。。請別問他們問題,這裏的孩子和外麵的不太一樣,所以。。。。。。”院長似乎是在組織用詞。
“我明白了。”周君點了點頭,便和小王一起走出了辦公室。
“哥,你懷疑是福利院的工作人員拿走了嚴斌的身份證,並且用身份證租了房?可是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呢?”見院長走遠,小王趕忙問道。
“這裏的兒童不能自由出入,唯一有機會拿到身份證又能自由出入的便是這裏的教職工,既然利用假身份證辦理租賃合同一定是因為不想被人發現自己的住所,我相信不僅僅是租房,冒名頂替的家夥一定還利用嚴斌的身份證做了一些其他的事,可能會給自身帶來風險的事。”
“也對,現在這個時代信息高度發達,什麼東西一查身份證就知道了,他用別人的身份證做一些違法勾當,即使被查到,也查不到他自己的頭上。”
“就是這樣,對了,技術部門有消息嗎,查到嚴斌的通話記錄了嗎,最重要的是網約車的叫車記錄,這種宅男一般都不會開車。”
“剛才打過電話了,通信記錄有,但是3個月前的,而且隻有寥寥幾條,看來這家夥真的不太說話,網約車的叫車記錄也查過了,從來沒有注冊過約車平台軟件。”
“銀行卡記錄呢?”
“名下有儲蓄卡,至今未注銷,沒有信用卡,消費記錄銀行說涉及到公民隱私所以無法透露。”
“混賬東西,不知道是案件需要啊,讓他們趕緊把消費記錄交給警方。”
“說了,但是銀行方麵堅持要上報營業部,說什麼分行做不了主的,我們已經在等授權了,一拿到授權就采取強製行動。”
“該死的,這群家夥肯定知道自己犯錯誤了,沒有進行實名認證,讓人拿著假身份證辦了銀行卡,現在一定在商量對策和說辭呢,一群自私自利的家夥們。”
周君憤怒的握緊了拳頭,剛想唾棄遠在天邊的壞家夥們,卻想起自己正在兒童福利院,考慮到自己的形象所以並沒有這麼做。
說話間二人已經來到了宿舍樓,這是一座三層建築,社工辦公室位於建築的一樓。
此刻正值晚餐時間,社會辦空無一人。從窗戶望去,幾張木桌子分布在不大的房間內,看上去是社工們簡陋的辦工桌,一些日用品雜亂的堆放在桌子後麵。在社工辦隔壁是儲物間,裏麵沒有開燈,環境昏暗看不清內部狀況,再隔壁的是信息科和急診室,此時同樣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