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什麼了嗎?”
周君還沉浸在手稿的內容中時,老秦走到身邊拍了拍肩膀說道。
“啊,沒。。。。。。沒有什麼參考價值。”雖然口中這麼說,但周君的內心隱約覺得這篇簡短的推理小故事說的就是眼前這起凶案。
“報警的保潔員來了,心理疏導醫生已經進行了心理幹預,現在應該能正常做問詢了。”
保潔員,該死的,不由自主的聯想到手稿裏的內容,這是有意幹擾正常的判斷嗎?周君忍不住在心中想到。
保潔員是一名50歲左右的大姐,雖然雙腿仍然在微微顫抖,但臉上多少還有一絲血色,心理疏導醫生正站在一旁。這種驚悚的場麵對任何人的心理都會造成相當大的損傷,甚至可以直接導致精神疾病。
“大姐,你別慌,我就簡單的問你幾個問題,你不想回答就搖搖頭,我問好了你就可以回家了,我們的心理醫生會一直陪著你的。”周君用眼神詢問了一下心理醫生,在得到了肯定的答複之後才開始詢問。
“大姐啊,你們一般都是多久打掃一下廁所的呀。”
“一般。。。。。。一般都是。。。。。。一天。。。。。。打掃3次,這幾天。。。。。。天太熱了,太臭了,我。。。。。。偷懶了,一天就打掃一次,等傍晚的時候。。。。。。打掃。”
“哦,那昨天這個隔間是開著的嗎?”
“不。。。。。。不是的,這個門。。。。。。關了有2天了,我一直以為裏麵有人,就沒去管。。。。。。今天還關著。。。。。。我想沒那麼巧吧,就找了個椅子去看,結。。。。。。結果就發現死人了啊。”
“這麼說,這具屍體很有可能已經在這裏2天了,沒覺得特別臭嗎,還是你隱瞞了什麼?”
“我沒隱瞞啊,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們這種下等人,整天就在這種環境裏工作的,哪天不臭,我也沒辦法啊,我怎麼那麼倒黴,遇到這種晦氣的事情啊!”保潔大姐說完便大哭了起來。
“不。。。。。。不好意思。”周君心中有些自責,不知不覺就把現實和手稿中的內容混為一談。
“抱歉,她的狀態還不穩定。”見到保潔大姐再度崩潰,心理醫生感覺將她帶回了救護車。
“手稿裏寫了什麼,看你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方紫走了過來,此時的她已經換掉了手套,看樣子已經完成了檢查工作。
“一篇推理小短文,和現場的情況很像,不知不覺就容易混淆小說裏的內容和現實。”周君有些懊惱的抓了抓頭發。
“覺得自己被凶手牽著鼻子走?”
“沒有。”
“切,還不承認嘛,拿麵鏡子給你照照,你現在完全就是一副喪家犬的樣子。”
“我都說了我沒有!”對於妻子毫不客氣的攻擊,周君多少有些生氣。
“既然沒有,那就打起精神來,看看現場,那麼多的人正在調查現場,所有的資料都會在你這裏彙集,如果他們知道肩負破案使命的人已經失去了鬥誌會怎麼想,你不是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嗎,短短的一篇文章就把你打敗了?”
“哈。”望著妻子認真的模樣,周君之前的懊惱煙消雲散,此刻忍不住笑了出來。
“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幹啥,誰說我被凶手打敗了,我隻是在思考小說裏的作案手法。”
“有答案了?”
“簡單的推理小故事而已,分分鍾就知道答案了。”
“是公然的挑釁還是犯罪的預告?”方紫的臉上一下出現了感興趣的表情。
“既然你那麼好奇,不如自己去推理一下手稿裏的案件,我現在要去查勘現場了,畢竟你們這些技術員隻會尋找碎片,而不會把碎片粘合起來。”周君擺了擺手,自顧自的朝公共衛生間走去。
“長本事了啊,剛才真應該把你那副便秘臉拍下來!”
周君剛走進凶案現場,小王就湊了上來,他的口罩不知道戴了幾層,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模糊不清。
“把口罩摘了,帶那麼多層口罩,你就不怕缺氧啊。”
“哥,手稿上寫了什麼,不會又是一個瘋子的自白吧!”
“是一道題,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啊,明天把答案告訴我。”
“一道題目,這個瘋子給我們出了道題目?”
小王跑著離開,去查看手稿,世界總算安靜下來,周君終於可以靜下心來調查現場,每一處細節每一個角落他都不準備放過,可是不知為何,手稿中的內容總是壞繞在心頭,讓他的思想好像被一種揮之不去的陰霾所籠罩。
第二天一早,準確的說是距離收隊幾個小時之後,小王匆匆跑到了周君麵前,差點把手中的豆漿濺出。
原計劃周君一組人今天是要調查易天祥案子的線索,但由於新出現的命案,早上老秦臨時組織部門開會,聽說上頭連夜把老秦叫了過去商討對策,畢竟這種連環凶殺案影響極其惡劣,會在社會中造成彌漫性恐慌。
老秦的臉色不好看,在座的所有人都不敢發聲,就連那些自認經驗豐富的老警員們臉上也沒了之前的興奮。
“我已經向上頭下了軍令狀了,10天之內破案。”
10天之內破案!周君的心一下子緊張起來,畢竟他們現在連一點有價值的線索都沒有。
“其他小組還是繼續手頭的工作,但是所有的工作都必須配合725重案組,必要的時候手裏的案子放一放,全力協助周君。”老秦說完將目光投向周君,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你有沒有信心破案,沒信心的話趁早說,我好換人。”
“保證完成任務!”周君站起來對著在座的所有人敬禮。
散會之後725重案組的成員來到了小會議室,小王想和周君說些什麼,但之前因為開會一直沒有機會,現在終於找到了機會。
“哥,我知道手稿中的凶手是誰了。”
“我們也知道了。”
接話的是小薑和老郭,方紫站在一旁也胸有成竹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一起說答案吧。”小王的提議得到了讚同。
“保安。”
“年長的保潔。”
可是答案卻完全不同。
“怎麼會是保潔呢,保安最先接觸被害人,又是最後進入房間的人,凶手肯定是他啊。”
“好了,時間緊迫沒時間讓你們瞎討論。”
周君打斷了雙方的爭論,手稿中的情節和戴菲林的案子十分相似,而且人物的名字完全相同,作為附加題,周君還是決定公布一下答案。
“凶手是年長的保潔,應該說是偽裝成年長保潔的凶手,真正的保潔員在次日進入隔壁單元打掃衛生時被事先藏在那裏的凶手襲擊並藏在了保潔推車裏,然後凶手偽裝成保潔的樣子正大光明的走了出來,因為當天當班的隻有一人,所以凶手沒有辦法撤離,必須一直偽裝到交班。”
“可是說不通啊,我們沒有看到凶手進房間啊,他怎麼做到事現藏在房間裏呢,這樣說那個年輕的保潔員不是才應該有最大的嫌疑嗎,畢竟在死者入住前她是唯一一個進入房間的人?”小王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自始自終,進入房間的人都是凶手,真正的夢瑤一直都在那個大箱子裏,死者體內發現大量安眠藥的成分就是最好的證據。凶手偽裝成死者的模樣入住酒店,然後在出去就餐的這段時間裏調查保潔員的排班狀況和明天當班的保潔員外貌特征,在淩晨殺掉死者後通過監控拍不到的設備平台溜到隔壁房間,然後在第二天偽裝成保潔模樣離開。”
“和戴菲林這起案子好像,隻是手稿裏的神探變成了現實中的被害者。”方紫說道。
“沒什麼像不像的,這完全就是凶手為了誤導我們而設置的障礙,這種事在當今社會不可能實現的,因為入住時凶手根本通不過酒店的人臉識別係統。”
眾人紛紛點頭,除了小王。
“死者戴菲林,臨杭市人,45歲,《重置》雜誌社責任編輯。”方紫開始講解死者情況。
“責任編輯?”周君對這個職業非常陌生。
“簡單來說就是負責稿件的初審和加工。”
“手稿不會是她的傑作吧。”
“你說的沒錯,這正是她自己發表在雜誌上的推理小說,這是其中的一個小故事,係列的名稱叫《神探菲林》。”
“用自己的名字當主角,還真是挺惡趣味的。”
“好了,請別打斷我發言。”
“抱歉。”周君趕緊閉嘴。
“死者的頭部和手掌被切了下來,和易天祥的一樣,手法非常專業,使用的縫合線和手術刀也相同。後腦勺受到過重擊,看傷口應該是榔頭之類的鈍器,死亡時間3天前,屍體表麵同樣經過簡單的防腐處理。”
隨著一張張幻燈片出現,小王又忍不住站了起來,猶豫了一會後跑了出去。
“玩偶的標牌被剪掉了,找不到生產廠家,從所剩的部位來看應該是一隻小熊玩偶,高度在8厘米左右,比易天祥案的玩偶要小很多。發現屍體的公共衛生間因為處在批發市場附近,所以人流量很大,入口處有監控,除了女廁所入口處有隔斷的那一部分外,其餘都處在監控範圍內。男女廁所之間完全隔斷,但是後方監控盲區的位置分別設有窗戶,如果從窗戶跳出,再從另一扇窗戶進入的話可以不被監控拍攝到。”
“但是要離開衛生間的話無論如何都要經過監控對嗎?”提問的是老郭,看來他已經發現問題所在了。
“沒錯,正是如此。”
“那不是和手稿裏的這個故事一模一樣。”
“讓我們先暫時忘掉這個故事,它會誤導我們。”這正是周君最擔心的事。
“死者什麼時候失蹤的,家裏情況如何,通話記錄查過了嗎?”
“2天前,下城分局接到過死者丈夫的失蹤人員報警,監控顯示死者3天前下班後離開公司,並獨自駕車前往奧村,隨後行動軌跡消失。死者的家庭成員包括丈夫和母親,沒有孩子。通話記錄運營商這裏已經調出來了,很不幸,她的職業也決定了每日打電話的次數非常龐大,失蹤當天的通信號碼多達80個,而且遍布全國各地。”
“有沒有和易天祥共同的通話人,凶手肯定是這兩個人共同的熟人。”
“通話記錄中沒有共同的號碼,至於共同的好友就需要你們調查了。”方紫攤了攤手說道。
“好的,時間緊迫,老郭小薑你們去奧村追車輛的這條線,現在有兩輛車的軌跡,應該會有收獲,小王聯係一下戴菲林所在的公司,我們現在過去調查一下她的人事關係。”
周君正準備出門,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回到了辦公室,找來了警員小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