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和珅醒來時,他是趴在一張小‘床’上,任和珅搜遍腦內所有記憶都想不起來此處是何地,雙手纏上了厚厚的紗布,後背胳膊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
正當和珅想掙紮著起身,‘門’口卻忽然走進來了一個手端麵盆的丫鬟,那丫鬟本來麵‘色’不濟抬頭一瞧和珅醒了,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當下十分理智的先朝‘門’外喚了聲大夫,這才擱下麵盆快步朝和珅走來,急道:“大人莫要‘亂’動!先前大夫已經為大人縫合了背部傷口,莫再使傷口開了裂!”隨後又端了杯水喂和珅喝了下去。
和珅繼續趴在‘床’上,見這房間入眼狹小的很,丫鬟態度卻十分恭敬,便開口虛弱問道:“你為何喚我大人?這是何處?又是何人救了我?”和珅覺得自己命硬的緊,中了毒箭又被人砍成重傷,此刻竟還能瞧見這片繁華世界。
“回大人的話,是老爺命人救了您又吩咐奴婢這樣叫您的,這裏是老爺暫時的落腳之處,”那名丫鬟言語得體的解釋道,和珅瞧著她不像是大戶人家的丫鬟,倒更像是宮中之人。
“你方才,一直說的那個‘老爺’,他是何人?”
還沒等丫鬟回話,一位年逾半百的老者闊步而入,老者朱顏鶴發,‘精’神矍鑠,他身上眼中不自覺的蔓延出一股渾然天成的帝王霸氣,教人望而生畏,而老者的身後跟著一位亦步亦趨手提‘藥’箱的大夫。
和珅一見那老者,心下一凜,登時從榻上弓身下‘床’,屏聲息氣的朝那老者一個叩拜,高聲道:“奴才恭請皇上聖安!”和珅俯趴在地上幾乎是熱淚盈眶‘激’動不已,他早將自己身上的傷痛拋於腦後,和珅現下隻是心內顫抖感‘激’著自己這般不人不鬼的重生之命,竟還能讓他在這一世重見乾隆爺一麵!即便萬死也不為過!
“快快平身!你身子還沒好利索,不必對朕行此大禮,”乾隆單手將和珅扶起坐在‘床’上,自己便坐在另一側,隨後喚太醫上前替和珅複查了傷口,直到太醫言說大人並無大礙隻需按時服‘藥’換‘藥’不日便可痊愈,乾隆這才安心教太醫一並地上跪著的那名丫鬟一同出去外麵候著,關上了‘門’。
和珅前一世攬權的二十幾年最得乾隆重用,對乾隆實則忠心可表日月可鑒,說和珅視乾隆為皇帝,不如說他‘侍’君如父,乾隆心裏想什麼琢磨什麼和珅都能透過乾隆的眼光神態了解的一清二楚,嘉慶雖然有仇於他,可乾隆對和珅的知遇之恩他卻不敢忘卻,看到如今正當壯年的乾隆,又想起當初乾隆晚年‘侍’奉其左右時的情景,和珅不禁潸然淚下。
“哎?你堂堂男兒漢,眼淚怎的這般不金貴,”見乾隆親自掏出手帕為自己拭淚,和珅感恩戴德的差點又跪到了地上,乾隆笑了笑並未在意,卻是伸手拉住了和珅雙手,眼中布滿懷念,問道:“那你可否告知朕你是何人?當時又為何執意要救朕?”
和珅被乾隆這麼突然一問不禁有些發懵,心思走的飛快,當即跪在了地上,磕頭道:“奴才是鹹安宮官學中的學生,自小便聽聞皇上您勤政愛民、勵‘精’圖治,幼年更是覓見天賜良機得見皇上龍顏,自此也立下鴻鵠之誌,此次因為一些‘私’事路過德州半途卻遇上了白蓮教眾劫船,機緣巧合下得知賊人竟‘欲’冒犯皇上,這才鬥膽前來救駕!奴才罪該萬死!”和珅牽動傷口額頭冷汗直冒,心中不禁暗自嘀咕,按照乾隆剛才所言,莫非那小船上的黑衣之人不是皇太後竟是皇上?!
“你舍身救駕,何罪之有?”和珅汗涔涔的跪在地上,剛聽見頭頂上的乾隆說了句溫話,心裏驀地一輕,誰知乾隆後麵又補了一句:“救駕自是無罪,可這欺君之罪,鈕祜祿·和珅,你還有何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