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午馬年,六月六日六時,當第一束陽光射入安疆這個西北小城,緩緩的將光亮鋪滿黃土高原,看起來又是平凡的一天,但是這個時候的花草枝葉卻沾滿了晶瑩的露水,似乎預示著這一天是個不平凡的日子。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校園內急促的起床鈴響起了,與此同時,安疆衛生院內也被一聲清脆的啼哭揭開了暮色。
“哇~哇~!”產房內一個嬰兒呱呱墜地,小拳頭緊緊的握著,不斷發出充滿力量的哭聲。
“是個男孩,趕緊稱一下的體重”,接生大夫放到體重秤上一看,好家夥,整整八斤重,怪不得孩兒他娘整整生了十個小時,回頭看了看還在昏睡的母親,趕緊把孩子裹到被子裏放到她的身旁就出去給她們家人報喜去了。
“高師傅,母子平安,是個男孩,八斤重的大胖小子,你有福氣啊!”產房門外一個皮膚略黑,個頭有1.8米的魁梧大漢咧著合不攏的嘴“嗬嗬”的笑著,他正是剛出生這個孩子的父親—高青山。
因為等待的時間太久,緊張、害怕、急切的神情都轉化為他漲紅的臉色上,是啊,光今年安疆已經有好幾個難產沒挺過去的母親了,他甚至已經做好了當醫生問他“保大人還是保孩子”的準備,他堅定著信念,無論是男孩女孩,一定保大人,孩子沒有了還可以再生,媳婦可是跟他相濡以沫多少年,好不容易日子好起來了,怎麼忍心讓她先自己而去。
“青山,青山!趕緊把雞蛋拿過來。”,母親的叫喚扯回了高青山的思緒,麵對撲麵而來的喜悅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辦,還是傻嗬嗬咧著嘴笑,快步走到長條椅下拎起一籃子雞蛋,“太謝謝您了大夫,這點雞蛋您收下,娃娃滿月的時候一定得來!”
“鄉裏鄉親的不敢這麼客氣,常麻煩你和穀老師呢,快拿回去,穀老師打了麻藥還沒醒得等一會,你們就在門口守著”。
“哎,哎,好的,好的”,高青山一邊答應著一邊快步走到醫生辦公室把拎著的雞蛋放到辦公桌下,又快速回到產房門口忐忑地等待著老婆孩子。
不一會,聽到了大夫的招呼,“穀月雲的家裏人在哪?產婦出來了。”高青山一個箭步衝到門前,眼神熱烈而期盼。
“吱~”門開了,大夫推著床出來了,穀月雲已經醒了但臉色依舊蒼白,散亂的頭發還是濕漉漉的,孩子就在他的臂彎裏,此刻她正看著這個小生命,用那種隻有母親才特有的溫柔、慈祥的目光。
高青山不知怎麼的,眼淚突然就奪眶而出,他俯身到妻子的床前,用手幫她擦了擦汗水又理了理頭發,“辛苦你了媳婦,你真棒!”,穀月雲溫柔的看了看高青山,說:“是個兒子,虎頭虎腦的多像你”,“嘿嘿,我當爸爸了,謝謝你!”
害怕著風,趕緊進了病房高青山才開始仔細端詳這個剛剛成為自己兒子的小生命。
這孩子小臉圓圓的,紅撲撲的,額頭寬闊,眼睛不是很大卻很長,滴溜溜的在打量著四周,眉毛比一般嬰兒要濃要寬,像了自己的眉毛,嘴唇厚厚的,張開了一點點,呼吸很微弱,高青山甚至還用食指去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感覺還是很微弱。
“剛出生的孩子都是這樣,晚上睡下都聽不到呼吸聲,別擔心。”身後母親的聲音才讓他稍稍安心,畢竟第一次當爹,麵對這麼個小東西,他還顯得有點無所適從,甚至因為他太小,都不敢去抱一下,雖然這已經是一個八斤的大胖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