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考那年秀中考,老天爺的淚水滔滔不絕我站在他濕潤的心田裏對天大吼,非北大青華不上,神色剛毅,氣宇昂軒,等結果下來的時候我連三披本科線都沒有過。爸爸說,狗三不要悲傷,實在不行爸爸再多給你買十頭豬放著就是了,而且永遠也不可能下崗。我說,老爸我悲傷了嗎?他說是的,你的樣子把你給出賣了。我說,老爸你真厲害,這都能看出來。爸爸說,孩子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來兩盅二鍋頭吧。我說,真是知子莫若父啊。那天我們喝了很多,最後我找不到爸爸了,媽媽說他躺到了桌子底下。老媽手忙腳亂的把他從桌子底下弄出來,一邊把他往床上放一邊說,狗三啊,你爸爸昨天還跟我說今天把你給灌醉,好讓你大睡兩天忘記高考帶給你的不快,沒有想到別人還沒有變樣,他自己竟然先倒下了。老爸醒來的時候第三天都快開始,他說狗三,怪不得每月給你那麼多錢你都一個子不剩,原來你都用在這上麵了,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每次都是敗在你爺爺手上,看來你注定是比老子有出息的。我突然發現老爸非常聰明,以他的智商能由這件事情推斷出他的那些血汗錢用在了何處,已經相當不簡單了。
秀看到自己的中考成績的時候一個人捂著肚子笑了好幾天,以後再也沒有誰知道她的成績。小道消息說她十門科考的分數合起來還不過兩位數。我認為這個傳說的可信度是比較大的,這根基於我對她智商的信任,這種信任就如同狗改不了吃屎一樣,是堅固不可動搖的。她的爸爸對她進行了徹底的思想政治教育,最後聽說秀哭了,她的爸爸媽媽一看效果達到了,立刻改變了進攻路線。
秀上高中了,反正事情是這樣發展的。
我恐慌了好幾天,因為村裏終於有人要同我一起坐車了,至於為什麼要恐慌,我始終沒有弄懂。秀滿懷激動的跑到我家對我說的時候,我的腦袋像是被誰當頭打了一棒子,傻了。我說秀,太沒有天理了,世道真的變了。秀用一種很有深度的眼光對我研究了三十秒,然後扔下一句:連你也這樣說。頭也不回的跑遠了,我知道她是在哭泣。
老爸慌裏慌張的跑出來對我說,狗三你對秀做什麼了。我說,我什麼也沒有做啊。老爸說,你肯定是對她做什麼了,不然她怎麼會跑走。我說,她跟我說她要上高中了,我腦子一熱,然後她就跑了。他說,我還以為你對她那個了呢,嚇我一跳,要是那樣,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我說,老爸你炒的紅燒魚頭都糊了。老爸一拍頭,連蹦帶跳的向廚房跑去。
秋天來的時候,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我走上了複讀這條路。
我跟秀和好的曆程很具有一定的肥皂劇性質,起初無論我怎樣發誓我的行為不帶有任何種族歧視原則,不帶有任何暴力恐怖傾向,不帶有任何投機摸狗的想法,不帶有任何領土侵犯意識,她都不拿正眼瞥我一下。關鍵時刻還是老爸一語驚醒夢中人,他說,狗三從一個地方進攻不成,你還可以從其他角落尋找突擊點的啊。這句話雖然說了跟不說差不多,但是像我這麼聰明的人是一定能從裏麵找到漏洞的。於是我有事沒事尋找機會同她巧遇,然後把一些恐怖小說編成在車上遇見的恐怖時間,直聽的她毛骨悚然,當然我都是采取自言自語的方式,大概有十多次這樣的巧遇吧,接著我就消失了。第二天要結束的時候我家的旺財吵的厲害,秀站在我家門口喊,三哥在家嗎?老爸朝我使了一個眼色,我跑出院子,說,狗三在家,請問找他有什麼事情嗎?秀說麻煩狗三告訴狗三哥,以後上學的時候我們一起坐車,還有麻煩把這兩個狗肉包子交給狗三哥。說完她笑嗬嗬的跑了。有紫色的玫瑰雨無邊無際的在我的世界降落,天空成了異樣的色彩,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那麼可愛。不知道什麼時候老爸已經將我手中的肉包子吃到最後一個,一邊吃還一邊說:沒有想到狗肉包子這麼好吃。我說老爸你也太懂得體貼自己了吧,連個包子皮也沒有給我留下。隻見他從嘴裏撕下還沒有來得及下咽的半截包子皮說,給你。看見他那比麵條還誇張的口水,我一陣頭暈。他還大言不慚的說,老爸怎麼能忘記你呢。
為了慶祝這一階段性的勝利,老媽將家裏唯一的一隻抱窩雞給超度了。晚上我跟老爸舉酒言歡,談話中不免帶有三分色情,七分嬉戲。老媽聽了一會兒覺得我們兩個的談話內容對神經的輻射性太大,而且於少年不宜,自己呼呼去了。
秀開始變的越來越令我厭煩,她將我的思想撥動的越來越慌亂,那些異樣的衝動不斷的產生,不斷的被我的毅力磨滅,這是一個痛苦的過程。因為這一過程是用不想做的事情來壓製住想幹的事情,而且身不由己,我一直苦惱與這種看似於犯罪般的心理,而秀又有事沒事的用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對進行誘惑,這無疑是在精神上給我類似於毀滅的摧殘,於是我深陷進這個泥沼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