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已晚,對於大部分人家來說已經吃過了晚飯,大約正處在一家人閑話家常的時間。當然,對於小飯館來說,不過是忙碌的時光剛剛過去,才有點時間準備自己的晚飯而已。
刑月是算好了點的,不僅算了老板娘這邊的時間,也算了麟符那邊的時間,唯獨算漏了麟符的出現。
她略有些遺憾地垮了下肩:“我還想給你個驚喜呢,驚喜給不成了,不過依然能讓你吃頓好吃的。”
刑月將一身裝備卸下來,拎起身後的琰圭隨手一拋扔給了麟符,自己重新拿起那大大小小的袋子奔向廚房。
“你們等等我,很快的!”
隨後,廚房便傳來了各種鍋碗瓢盆碰撞的叮當聲響。
琰圭委委屈屈,雙手牢牢地抓著麟符,刑月這是咋了,才拜師兩個月怎麼就學會了那個老頭子隨便扔人的壞習慣!這日子還能不能過了?
麟符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琰圭的委屈,他將琰圭的雙手一點點撥開,將人放在椅子上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琰圭抬頭一看,謔,這跟他說話,眼神卻一眨不眨地盯著廚房,他是什麼透明人嗎?
他忍不住想教這小孩子點禮儀:“說話時,要看著對方。”琰圭想了想追加到,“你刑月姐姐喜歡聽話又懂禮貌的孩子。”
果然,麟符轉過了身,他學著仙門中的那些師長和孩童對話的姿態蹲下身,雙眼直視凳子上的琰圭:“嗯,是我的錯,你們怎麼下山了?”
他想問的不止這些。
他想知道,整整兩個月的時間,為何他沒有得到刑月哪怕一點點的消息,他想知道他是不是已經要被……拋棄了?
琰圭覺著麵前這小孩兒的狀態有些不對,要說具體哪有問題他又說不出來,可就是感覺連眼神都失去了些許光彩,根本不像剛被刑月救下來時那充滿希冀的模樣。
這才兩個月,這又是怎麼了?
難不成在外門被欺負了?不對啊,望月仙門的風評那可是有口皆碑,學生之間真要有欺壓等事情發生,立馬就會被請出望月仙門,根本不至於把孩子折磨成這幅模樣。
難道是,想刑月了?可明明現在已經見到了刑月,怎麼還是這麼一副興致不高的模樣?連嘴角的笑容都有些勉強。
“我們,你刑月姐姐,她多了個師父,那個師父逼著她修煉不讓她下山,所以這兩個月她才沒找到機會來看你。”琰圭將實情說出,這下,應該能開心點吧?
小孩子缺乏親情沒安全感,他懂。
果然,麟符的眼中一下子就多了光彩,但那光彩隻是短暫的出現了一瞬,片刻的功夫又重回黯淡。
麟符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不是最想知道的就是姐姐有沒有將他拋棄嗎?現在他知道了,姐姐一直記掛著他,好不容易得來的休憩機會也用來看望他,還惦記著給他做吃的。
姐姐,從沒有想過拋棄他。
但他為什麼,就是開心不起來呢?
麟符僵硬地調動著自己臉部的肌肉,左邊向上提起右邊也向上提起,終於凹出了一個笑容:“嗯,我知道,你們要修煉很忙。隻要還記掛我就好。”
是的,他應該要如此才是,姐姐不隻是他的姐姐,還是仙獄掌事,是能在地仙初階便能跨兩個小境界打敗碎心無的天才,姐姐的未來注定是光明而又燦爛的,她將越走越遠,終有一天會站在頂峰。
他能得這樣的人物一絲記掛,還有什麼不滿足呢?
他該知足了。
麟符一向知道該如何做一個聽話的乖孩子,做與不做全看他想不想,此刻他就像是每一個父母想象中的少年一樣,乖巧的替所有人擺好桌椅,專門給琰圭準備了更高些的椅子,替老板娘和環兒都擺好的碗碟和茶水,引得老板娘不住誇讚。
“我就知道,阿月這麼好的人,她弟弟也一定是個頂好的,別忙活了,快坐。”老板娘笑眯眯地起身去廚房,“我去廚房幫幫忙,你們不要拘謹,以後呀得空了常來看看我這個老人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