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炙熱,灑落在滿地瘡痍的院子裏顯得異常的蕭瑟。
一道身影,皮鞋鞋底踩踏過被流彈炸過後隻剩殘肢的樹木,男人抬目映上天邊赤紅的烈日,笑意更深。
走在他身後的薛薑不由自主的噤若寒蟬,多久了?自家爺多久沒有笑的如此血腥不忍目睹了?
他慌亂的往後退了一步,越發拉大與那個羅刹的距離,現在的秦曜彷佛被熏染上一層濃烈的殺氣,隻消他點燃怒火,在場生物恐怕已是在劫難逃。
秦曜止步,麵朝著院子前那一池波光粼粼的天然湖水。
薛薑見其駐步,小心翼翼的挪著碎步,“爺,勳哥已經在集結兄弟們了,隻要爺一聲令下,此等恥辱,一定讓徐戚宸自食惡果。”
秦曜笑而不語,上揚的嘴角正宣示著它的主人如今的心情。
薛薑吞咽一口口水,吞吞吐吐問道:“爺是在想什麼?”
“你說如果把一個人逼到一個死角,他會怎麼做?”秦曜反問。
薛薑蹙眉,不明道,“爺是指要我們把徐戚宸圍起來?”
秦曜冷冷的斜睨了一眼薛薑的方向,雙手斜放在口袋裏,笑意依舊,“這件事我並不打算回擊什麼。”
“可是爺——”
“就這樣,讓人收拾幹淨。”秦曜指了指地上的狼藉,“還有,你需要先洗個臉。”
“……”薛薑摸了摸自己臉上,攤開五指一瞧,一團木炭黑跡。
六兒從僅存下來的大樹上溜下,目睹著自家爺的離開,溜到薛薑身後,輕輕一拍。
薛薑麵色凝重的瞥了一眼唐突的家夥,道:“你剛剛跑哪裏去了?”
“我去追擊那架直升機了。”六兒一腳踢開腳邊的樹枝,“媽的,自從跟了爺,第一次受此恥辱,說吧,爺剛剛吩咐了什麼?是不是大舉進攻徐家?我這一次一定親自割了徐戚宸的腦袋。”
薛薑抬起手放在六兒的肩膀上,長歎一口氣。
“怎麼了?難道爺讓你一個人去?”
“爺說洗洗睡吧。”
“……”六兒扯開他的手,“不可能,爺難道被那小子氣傻了?”
薛薑淡然一笑,果真讓人啞口無言太特麼給勁兒了。
別墅內,一男人斜靠在正廳沙發上,指尖一搭沒一搭的落在金屬所致的扶手上。
“哥,你莫不成打算就這般息事寧人?”秦宇昇先行開口問道。
秦曜徑直走近,傭人知曉他平日習慣,早早準備好一杯黑咖啡。
“我不知道原來哥這些年脾氣收斂了不少。”秦宇昇坐下,翹著一腿,“就這麼被人炸了,還能麵不改色的選擇熄火。”
秦曜抿上一口苦澀的濃咖啡,果真味蕾被刺激過後留下的隻有那久經不衰的苦味。
“哥,你最生氣的難道是因為那個女人被搶走了?”
秦曜的手不著痕跡的顫了顫,連帶著咖啡杯內平靜的液體表麵也蕩漾開一圈一圈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