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的鬆江城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秋雨夾雜著微微夜風越發多了幾分寒意。白天異常喧鬧的街上這會兒空無一人異常寂靜,隻有雨水落在地上的聲音在空曠的城中回蕩著。
一輛馬車行駛在雨夜中。趕馬車的車夫身披蓑衣頭戴鬥笠根本看不清麵容,車軲轆發出的細微聲音也被雨聲蓋住。拐進一條不起眼的的狹窄小巷後又行駛了一段距離,馬車終於停在小巷盡頭一處低矮的平房跟前。
車夫下了馬車後恭敬的打開車門,扶著一道籠罩在黑色鬥篷下的身影下了馬車。車夫走到緊閉的大門前有規律的拍了幾下,片刻之後裏麵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
“夜色深沉,不知是哪位故人?”
“我們家主子雲遊至此,想借貴寶地歇息歇息。”
隨著車夫的話音落地眼前的木頭門從裏麵打開,露出一張滿是溝壑的蒼老麵孔。
是個一頭白發的佝僂老頭兒。老頭兒先是看看前麵的車夫又望了望站在他身後穿著鬥篷的身影然後恭敬地側開身子。
黑衣人抬腿走了進去,車夫並未跟進而是將馬車牽至一旁警惕的警戒四周。
白發老頭兒佝僂著腰領著黑衣人走進低矮的屋中,全程一言不發但那張老臉滿是恭敬之意。屋內就是尋常老百姓家的簡陋擺設,桌上燃著的油燈發出昏黃的光暈照亮極小的一片區域。
老頭兒徑直走到堆滿雜物的牆角處,將那些雜物扒拉來後形似鷹爪的手在地上摸索一陣後好似抓到了什麼東西,最近猛地往上一提。
隨著一陣悶響地上一塊兩尺見方的青磚赫然被提溜了起來,地上出現個黑黝黝僅容一人能通過的洞口。
老頭兒拿起桌上的油燈前麵帶路,後麵黑色人影無聲跟上,倆人熟門熟路順著簡易的梯子下到隱秘的地窖。又黑又潮的地窖內也隻有一盞油燈,透過昏暗的光亮隱約能看到簡陋無比的空間內隻有地上鋪著層薄薄的稻草,此刻上麵一動不動的躺著一個人。
這倆人下來的動靜不算小,但那人卻沒有半點反應不知是死是活。
穿著鬥篷的黑衣人衝著老頭兒抬抬下巴示意,老頭兒將手中的油燈放在地窖中唯一的桌上,然後健步如飛的走到稻草堆前抬起腳狠狠一踢:“起來起來別裝死,主子過來看你了!”
地上那人被踹的吃痛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隨後緩緩撐著胳膊坐起身。隨著這個動作一張柔嫩的美人兒臉露在昏暗的燈光下:這是個年紀約十六七歲的年輕少女,就見那張不過巴掌大的白嫩小臉兒上柳葉彎眉杏仁眼,鼻梁秀挺櫻桃口,再加上那副軟弱無骨的柔弱樣,赫然是個我見猶憐很容易令人心生保護欲的美人胚子。
若是佟俊生和張守科在此定然認出此人便是他們苦苦尋找的閨女和外甥女,佟幸兒。
被踹醒的幸兒似乎渾身無力,小臉兒也是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很顯然是被人用了藥。她強撐著抬起一雙眼皮看向對麵的黑衣人聲音微弱道:“你鬧也鬧夠了也該是時候把我放了吧,明日便是“聖女節”舉辦的日子,若沒有我在場咱們的舅舅又該怎麼向全城百姓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