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研究過江海房開的股權結構,可以說江海房開幾乎就是一家您個人控股的,完完全全的家族企業,股東裏麵甚至還有您姐姐林曉。這樣的企業,是否真的能得到市場的信任?您是怎麼看待這個問題的?”
二號托問完坐下。
林淼打開話筒,想了片刻,邊想邊說道:“你說的這些情況,我覺得全都不是問題。江海房開要籌劃上市,那這家企業,就不會再是我個人的企業。隻要社會上有人跟江海房開誌同道合,那麼江海房開一定會敞開懷抱去接納他們,人多力量大,江海房開從來不會嫌朋友太多,上市之前,江海房開的股權結構,一定會得到最合理的優化調整。
還有你說的,如果我們的資金不能在預計時間內回籠,那麼這裏就存在兩個狀況。第一,是我們的項目進度出了問題,這個情況,我們會在入場之前,先跟有關部門、機構和企業做好協商,江海房開會盡可能地把項目建設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第二,有可能是我們的營銷出現問題,但是有各位媒體記者朋友的幫忙,我想京城的房子,是沒有理由賣不出去的。除非在某些方麵,跟地方政策出現衝突。
但是我剛才也說了,京城接下來要申辦奧運,要做大事,江海房開的這筆錢,是要拿來支援全國各地的,這樣的情況,不應該發生,也沒理由發生。所以你提的這兩個問題,理論上確實有可能,但我不相信這些問題會發生。
如果真的出於各種各樣的理由發生了,我相信京城的有關部門,出於對全國經濟形勢的責任,他們也一定會積極幫助解決問題。所有的規矩,都是為人服務的。如果兩者衝突,讓步的應該是前者才對。而且哪怕是最壞的情況,無非也就是江海房開損失十個億的流動資金。真到了那種情況,我們也不會輕言放棄,一定會想辦法在從其他地方抽調資金。
我今天就先把這句話放在這裏:如果這次我們救市失敗,這十個億虧得一分錢都拿不回來了,那我本人也無怨無悔。路是自己選的,我已經做好了承擔一切後果的準備。”
這番話說完,台下一陣沉默。
端木蓉問道:“還有哪位記者同誌想提問的嗎?”
剛才還積極踴躍的現場,卻陡然安靜了。
林淼這番話,即便是落在現在的記者耳朵裏,大家也都覺得話裏有話。
稍微水平高一些的,捋了一下脈絡,就不敢亂摻和了。
消息是中午12點得到的,結果京城那邊4點出頭就已經見諸報端,而林淼的搜喵網是2點左右發布的消息,林淼自己又說他1點鍾就做了決定。為什麼要搶這個時間點?這裏頭顯然就存在一個“被逼”和“主動”的區別。
但是林淼越是口頭上宣稱自己是“主動”,豈不就越顯得骨子裏,存在“被逼”的嫌疑?自古開門做生意,誰家不是奔著賺錢去的?但現在林淼卻口口聲聲,字字句句都恨不能昭告天下,“我們做生意不圖賺錢,隻圖名聲”,這種反應,可謂相當引人深思。
尤其是林淼現在居然說出潛台詞相當於“這十個億老子就當打水漂了”這種話,還分明提到“如果真打了水漂,那必然就是某方麵造成的”,這跟把矛盾公開化有什麼區別?可是轉念一想,不論是什麼量級的企業,如果要掏出十個億,想來想去,也就隻有這種辦法了吧?
還有如果非要再往深處去想,弄垮山水集團,最大的受益者又是誰?
暗地裏的槍手?不見得。但是明麵上,是不是肯定對其他房企,尤其是同樣打算進軍全國的房企來說,就直接少掉了一個主要競爭對手?
這件事情,牽扯到的方麵,已然又達到某種不可言說的程度了。
不少老記者這時不由暗暗慶幸,幸好剛才提問的明顯都是托,看年齡,估計就是林淼的校友,曲大的學生。這種時候,還是不提問比較穩妥。至於回去之後文章怎麼寫,自然就各看本事了,有些菜鳥要是完全按林淼的原話寫,估計連審核都過不了。
台下靜默了足足有七八秒,這時才有個人,緩緩舉起了手。
是《東甌日報》駐杭城的記者,專業托……
話筒遞了過去。
專業托起身說道:“林總,您剛才說的話,意思我們都能理解,但是如果企業不以創造利潤為優先,那麼上市之後,股民投資您的意義又在哪裏?您說京城有關部門的人員,中午找過您,那麼您的這次救市行為,既然是存在風險的,那麼京城有關部門,是否有給您什麼政策方麵的補償?如果有,這個政策又是什麼?”
林淼打開話筒,微笑道:“你的問題,提得很好。我可以很直接地回答你,這個補償,是存在的,但是目前隻是一個口頭上的承諾。今天那些協調人員告訴我,2005年之前,京城有關方麵會傾斜性地出讓一塊總麵積為1200畝的土地給江海房開,出讓金,50個億。”
台下頓時一片嘩然。
林淼卻悠悠來了句:“但是我說過,江海房開今天的所作所為,絕不是為了掙錢,是為了能對社會所有貢獻。所以這塊地,我們不著急要,到時候如果真要開發,我們願意和其他房開公司,公平競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