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見過男人的裸身,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忘記了反應。
直到被他聲音冷厲地喝斥,她才如夢方醒地轉身躲走。
她一路急奔回到林子裏麵,耳根都是火辣辣地燒燙,她竟然撞見了這個陌生的男人正在洗澡!
“我知道。”
謝天陽明了地點了點頭。
這對姐弟的爹爹是個老實人,他在村子裏麵出入,曾經跟他打過照麵的。
“你們進山裏麵做什麼?”
“我爹的腿摔傷了,我和弟弟是來采藥的。”
雲朵難過地垂下了自己的眼睛。
家中的日子本來就過得很艱難,現在爹爹受傷了,但她卻什麼忙都幫不上,就連帶著弟弟進山裏麵采藥,她也會找不到回家的路。她回答著謝天陽的問話,而她手中牽著的弟弟水生,目光早就落在火堆的兔子上麵。他饑餓難忍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後抬起了烏黑水亮的眼睛,渴望地看著自己的姐姐。
“過來吧。”
謝天陽終於開了口。
他往火堆的旁邊挪開,把位置騰了出來,讓姐弟兩個人湊了過來。
“謝謝。”
雲朵連忙帶著弟弟走過去。
在山林裏麵迷路,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他們唯一的依靠。
雖然她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但她卻知道他也是住在村子裏麵的。他平素靠在山林裏麵打獵為生,盡管不跟任何人來往,但他既然認識他們的爹爹,那麼他會關照他們姐弟的對不對?
她抬起了眼睛去偷看身邊的男人。
方才他站立在湖水的中央,赤露出滿身結實的肌肉。
他是如此的俊朗,又是如此的冷漠。火光映落在他剛硬的五官線條上麵,她的心頭一下子如同被小鹿碰撞。
“小弟,吃吧。”
謝天陽用小刀把兔腿割下來,先遞給了年幼的弟弟。
“姐,兔肉好香哦!”
水生像是獻寶般遞到了姐姐的麵前。
謝天陽原本以為他餓得兩眼冒光,接過去之後就會張口大咬,但他竟然是先讓給了自己的姐姐。雲朵摸了摸他的頭發,張開細白的牙齒輕輕地咬了一小口,他才收回去心滿意足地啃咬了起來,仿佛手中拿著的是世間最難得的美味。
他心頭的不快漸漸地消除,割下了另外的兔腿遞給姐姐。
“謝謝。”
她聲如蚊蚋地接了過去。
假若他不收留他們,這對姐弟就算不被野獸叼走,也會被蛇蟻咬傷。
謝天陽沒有再開口說話,他把兔肉分成三份,自己也吃了一些,然後把帶來的薄毯丟給雲朵,自己走到了樹腳下麵找了個幹淨的位置,坐下來靠過去休息。雲朵不敢驚擾他,展開了他留給她的薄毯,伸手把弟弟摟了進去,然後兩個人在火堆的旁邊相互地依偎著。
山風在樹林裏麵掠過,夜色安安靜靜的。
幸好遇見了這個男人,否則她真的不知道,今夜應該要如何著落。
她隔著火堆偷偷地張看過去,謝天陽的後背倚靠在了樹身上麵,膝頭彎起手腕隨意地搭在了上麵。雖然是在歇息當中,但他的全身都像是充滿了戒備。黃昏時分湖水蕩漾起來的波紋,仍然久久地在她的心頭縈繞,她羞怯地閉上了眼睛,漸漸地進入了睡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