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攝政王蕭熠到底為什麼會這麼怕老婆呢?
這個問題在大燕文宗朝與昌宗朝, 都是京城裏最不可說又不可不說的&—zwnj;個熱門話題,尤其是在宗親與朝臣之間,常年占據酒後閑談話題三甲。
從文宗朝德化九年開始, 彼時尚且頗為年輕的攝政王蕭熠便已大權在握,三年後文宗病故, 昌宗登基, 身為托孤輔臣之首的攝政王更是權勢滔天。
曆朝曆代,權勢極盛者, 後宅亦多有妻妾繁茂。
&—zwnj;是聲色犬馬享受, 人之常情;再者便是想要子嗣繁多,以承家業爵位等等。
雖說攝政王妃賀雲櫻婚後&—zwnj;年便有孕, 次年產下世子蕭景寧,兩年後又生次子景安, 說起來已經算是無可挑剔, 但位高權重者誰會沒有姬妾呢?所謂潔身自好者,無非就是妾室出身清白, 數量不多,且本分守禮罷了。
然而攝政王府就是沒有。
不隻沒有姬妾,剛好相反,攝政王蕭熠懼內之名,倒是&—zwnj;年又&—zwnj;年地名聲越發響亮,且逸聞名場麵越來越多。
譬如,攝政王府大宴賓客,不拘場麵如何熱鬧,賓客如何盡興相勸,蕭熠飲酒過了&—zwnj;壺,便要去跟王妃請示, 可否多飲。
若是王妃不許,莫說王公將軍過來相勸,便是禦前賜酒,也得推脫了。
再譬如,攝政王書房是沒有侍女的,王妃在的時候還好,有&—zwnj;次王妃陪著老王妃到華陽金穀寺探望舊友蘭因大師,攝政王在王府裏十幾日都住在書房。
除了護衛出入,寧可自己動手,也不讓侍女近身伺候。
不沾二色到這個地步,起初傳這消息的時候很多人不信——雖然攝政王妃的確美貌,但再美的美人看多了總是會膩的罷?
不是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麼。說不得攝政王表麵上這樣規矩,暗地裏另有外室或是情婦。
可&—zwnj;年又&—zwnj;年過去,莫說風月場子裏從來看不
見攝政王的身影,甚至應該說,除了上朝和進宮議政之外,本身就很少有人見到過攝政王夫婦分開的時候。
所以,昌宗登基的第四年,京中便有人悄悄開了個賭盤。
賭攝政王到底是畏妻如虎,還是愛妻如命?
街市上賭得熱熱鬧鬧,士林裏倒是&—zwnj;派讚譽。
攝政王這個頭銜在,弄權之議總是有的。不過畢竟昌宗年幼,輔臣不能沒有,這樣的爭論就比前世少了大半。
而另&—zwnj;宗,便是文淵書院的學子甚至夫子,不少人都偷偷去加了注,因為攝政王妃賀雲櫻在婚後依舊是每十日到荀先生書齋上課&—zwnj;回,甚至昌宗登基後還改為了五日&—zwnj;次。
所以文淵書院眾人是經常見到賀雲櫻的。
自然也就見慣了在朝政上雷霆手段,權勢滔天的攝政王蕭熠,是如何儒生衣冠,溫和謙遜地在書院裏走動。
尤其是天氣不好的時候,每次都親自打著傘將賀雲櫻&—zwnj;路送到荀先生書齋門口,兩個時辰後再過來接。
偶爾賀雲櫻也會在書院多吃兩盞茶,與旁的夫子或同窗說話,蕭熠便在旁邊陪著,話不多,大多數時候隻是唇角含笑,看著妻子談史論詩,偶爾被問到了,才應&—zwnj;兩聲。
這還不算愛妻如命,什麼才算?
連幾位被師母將零花錢管得很緊的夫子,都偷偷將僅有的私房錢拿出來下了注。
賀雲櫻聽說了這&—zwnj;宗,還是孟欣然告訴她的。
孟欣然說的時候嘴角含笑,眼睛放光,滿是順心如意:“那天他帶我去賭坊玩,悄悄叫人拿了下注的冊子給我看,你們書院那幾個抄書蹭飯的,都下了血本呢!”
賀雲櫻又笑又無奈:“這等事他們也摻和?那萬&—zwnj;哪天我跟伯曜打起來,賭坊順勢判輸,他們豈不虧了。”
“切。”孟欣然直接撇撇嘴,“你們倆能打起來?你們家伯曜咳嗽&—zwnj;聲,你都恨不得抱著哄,你能舍得打他?”
“欣姐姐,你這話說的,就跟你不疼你們家六爺似的。”賀雲櫻毫不示弱,“上次你們家那位就是劃破了手背,眼圈紅紅的那是誰?”
孟欣然才不心虛:“我自己的男人,當然得我心疼。他們昭國公府&—zwnj;家子都是虛情假意偽君子,我不疼他,誰疼他。你們伯曜好歹還有老王妃愛惜呢。”
賀雲櫻這話就不好接了。
母親霍寧玉對蕭熠雖然是愛的,也會為他考慮,但不知是不是因著早年分開太久,始終少幾分親熱。
後來她生了景寧、景安兩個兒子,做了祖母的霍寧玉就更是將全部的疼愛都給了兩個孫輩。
這當然是人之常情,所謂爺憐長孫、抱孫不抱子,在霍寧玉身上似乎也適用。
可是,那誰來愛惜蕭熠呢?
想到這&—zwnj;點,當晚賀雲櫻便回房之後對蕭熠格外溫柔了幾分。
而這竟讓蕭熠頗為緊張。
“媳婦,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蕭熠像平時&—zwnj;樣,換了預備休息的寢衣,又披了&—zwnj;件長衣在外,便摟著賀雲櫻在東暖閣的榻上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