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你的,怕打擾你的比賽。”田時偉說,“我早就跟教練說過了。”
“但你的成績還在進步啊,教練怎麼會同意呢。”盧梭困惑。
“老盧,這個世界上不隻是有短跑啊,它很大呢。”田時偉說,“就算是一個遊手好閑的富二代,也得回去接受一些經營家業的培訓,免得將來把家產敗光啊。”
“你要回去繼承家產?”盧梭更困惑了,“你那個常春藤大學畢業的大哥和15歲就已經讀完MBA的妹妹,怎麼可能輪得到你?”
盧梭自然是聽過田時偉講他家情況的,相對於他大哥和妹妹,田時偉隻能說是個……嗯,紈絝子弟。
田時偉被揭露得有些尷尬, 隨即就開擺了, “老盧啊,你這人怎麼這麼討厭呢, 非得讓我說是因為成績被你們落得太遠,不想練了嗎?我也想當第一啊,但我看不到希望啊!”
田時偉說完,盧梭沉默。
“你馬上就要去衝擊黃金大獎賽了,我還得留在國內被潘凱他們反複碾壓,何必呢。”田時偉搖頭苦笑,“挺沒勁的,我不喜歡輸。”
的確。
沒人喜歡輸。
如果比賽對他來說,不是人生必選項,那麼選擇另外一條路也很正常。
“……你甘心嗎?”盧梭沉默良久後問。
一向話多的田時偉現在也沉默了。
他望著大巴車窗外經曆的街景,五光十色,燈火輝煌,現在他們已經進入鵬城市區,在相同家世的孩子都在社會上過著燈紅酒綠的生活時,田時偉卻在體院過著像是苦行僧似的日子。
田時偉父親的想法原本也很簡單,既然孩子有體育天賦,而且這孩子不愛學習,那就送去練習體育吧,省得遊手好閑的,這跟送去當兵是一個道理。
結果這一練就是五年。
已經快到第六個年頭了。
人生有多少個六年呢,還是在這麼年輕的日子。
瞧田時偉的沉默,盧梭覺得自己是可以明白他的心情的。
“和我一起去黃金大獎賽怎麼樣?”盧梭問。
“當你經紀人啊?”田時偉反問,“你小子跟阮梅說我是你經紀人,就為了這一天吧?”
沒錯,田時偉的成績,在國內尚且不是最好的幾個人,在國外更加算了吧。
“不是那個意思,是另外一個意思~”盧梭笑了。
……
4X100米破紀錄。
盧梭獲得了一個技巧。
4X100是個群體項目,所以這個技巧應該是什麼呢?
它叫‘相照’。
‘相照’與其說是技巧,不如說是一份名單。
盧梭可以在狀態欄中書寫下三個他想要一同去參加4X100米接力的隊友名字,然後這些隊友與盧梭關係越親密,就越能獲得盧梭相同的‘狀態’。
狀態欄對於‘相照’的描述很模糊。
相同的‘狀態’是指什麼?
盧梭尚且不了解。
但在回程的大巴車上,他已經有了選擇。
第一個隊友的名字上,盧梭寫上了‘田時偉’三個字。
……
隊中他人在慶祝,田時偉卻孤孤單單地回了寢室。
自從盧梭有了新家後,就極少來這住。
田時偉記得自己之前非常厭惡盧梭跟自己住在一起,現在再回這裏,卻感受到空曠、寂寞和留戀。
他躺在床上,進入夢鄉,夢中不自覺有淚充下臉龐。
……
第二天一早。
田時偉醒來,就看到自己眼角出現了三個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