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來的太快太突然了,如果不是遙清親眼所見,她大概不會相信,三個月之前還笑盈盈地說等著自己入冬之前回來的師父,現在用匕首自盡在了自己的麵前。
師父臨終時候說,這也是一種解脫。
解脫麼?遙清笑笑,翊明握著她冰涼的手,自己心裏卻也是心如刀絞,這麼多年,是不迷護著他的,若沒有不迷,他怕是早就在隻劍門被人出賣。
“師兄,我們該往哪兒去?“遙清感受著和她一樣冰涼的翊明的手,兩人相互扶持著,穿著守衛的衣服,在暗處潛行。
“去哪?”翊明喃喃道“如今師門已經不安全了。”
“師父沒了,哪裏還有什麼師門。”遙清苦笑一聲。
“師妹...”翊明被遙清這句話問住,除了師父,隻劍門沒有任何人此刻還值得他們信任。
“我還想著給師父看看我的藥呢!”她輕笑“可師父竟然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
帛書還在隻劍門,那是師父生前最後一刻還在囑咐他們的東西,他們還是決定先回隻劍門把帛書弄到手。
已經是第十天了,他們不敢進入城鎮,隻敢在野外躲躲藏藏,他們依照來時的路往回走,路過了那片馬賊出沒的地方。
這條路比來時要寂靜許多,兩人身上雖無受傷,但卻十分狼狽不堪,幸而駱喬沒有拿走遙清貼身放著的銀子,不然他們是連口飯都吃不上的。
“嗖”一直冷箭不知從何處飛來,翊明耳力絕佳,拉著遙清閃身躲過,“嗖”又一支箭飛來,隻讓遙清躲閃不及,脖子被擦破了個口子。
“嘶!”遙清痛苦的吸氣。
“師妹,你怎麼樣?”翊明焦急問道。
然而不等遙清答話,幾支箭又射向了他們,從不同的方向,射向中心,儼然對方已經包圍了他們。
“師兄,你左手邊,輕功。”
翊明點頭,攬過遙清的腰,一躍而起從左手邊突圍,那些隱在草叢中射箭的人見他們要走,連忙調轉箭頭,朝向他們。
“唔...”遙清的腿冷不防中了一箭。
“啊!師妹。”翊明眼盲,看不見眼前情形,但聽得箭矢沒入肉中的聲音,他便知道,師妹中箭了。
“無事...跑。”遙清不敢拔箭,帶著小腿處撕裂般的疼痛繼續跑,可沒跑多久,便疼得受不了。
“師妹,到我背上來。”翊明俯下身,他看不見遙清到底是什麼情況。
“嗯...”她確實跑不動了。
於是翊明背著遙清,一會兒是輕功,一會兒是疾走,一直朝著正東方去,這天有絕人之路。
正東方的盡頭,竟是斷崖。
“師兄!停下,前邊是懸崖!”遙清大聲喊著,翊明停下腳步,遙清慢慢從他背上下來,跛著腿,一步一步走到崖邊。
下麵是峽穀淺灘,崖上長出來的樹枝,彎彎曲曲,葉子已經快要掉光,但樹枝各個都是粗壯的。
“還往哪裏跑?”駱喬的聲音遠遠傳來,翊明眉頭一皺,趕緊拉過遙清護在自己身後。
眼前,駱喬帶著一隊人馬已經趕到了懸崖邊,“跑啊,怎麼不跑了?我說,我們合作,何必這麼狼狽?”
“你...”翊明咬緊牙關,“宵小之輩,如何與我等相提並論?”
“又來,你師父都死了,還嘴硬呢。”駱喬嗤笑著,一提到不迷,遙清和翊明心中怒火更盛。
“師兄。”遙清小聲道。
“嗯?”
“這個,你敢賭一賭嗎?”遙清說著,將六粒百毒丸放在翊明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