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讚要把段亦棠帶去伏西的診所, 沒空關照林柚白,於是問他可不可以自己回去,他可以幫忙安排車。
林柚白怎麼都不願意, 一張小臉都急紅了, 赤著腳從沙發上下來,搖頭:“我得陪著小棠哥哥。”
程讚欲言又止。
他很想說現在人都倒了,你就算陪著也沒什麼用。
而且原液不比稀釋後的抑製劑, 藥效起碼要七、八個小時之後才會散。
可是看著小omega堅決的表情, 他還是沒說什麼。
程讚在貧民窟似乎人脈很廣。
為了防止信息外泄,地下競技場裝有專門的信號屏蔽裝置, 一般的光腦無法發出信息, 程讚卻神通廣大的掏出了一個造型奇怪的通訊器。
他走到一邊,播出一串短短的數字,待那頭接通後, 表情嚴肅的低聲跟對方說了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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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讚把所有希望都押在了伏西身上, 卻沒想到人根本不在。
伏西本就是個無證醫生, 這些年在貧民窟騙夠了錢,就不再像年輕的時候那麼有“事業心”。
他們趕過去的時候,小小的診所關門閉戶,隻有外麵掛了一隻破木牌,上麵寫著“休假勿擾”。
程讚氣的狠狠踹了一腳這隻木牌,將本來就破的牌子踹的更破了, 在門上悠悠晃蕩了幾下,掉了下來。
可是沒有辦法,他不敢帶段亦棠去正規的醫院。
星曜倒是配備有醫務室,但一來太遠,二來想想也知道估計不頂什麼用。
隻好先回了家。
程讚把段亦棠背到床上, 隨意的給他掖了把被子,就表示自己有事得出去一趟。
走了兩步,又轉回來,探頭看了一眼房間裏麵,又看了一眼林柚白,猶豫的道:“不然你還是回家吧?你一個人呆這我實在不放心。”
說是藥效得七、八個小時,可距離上一回用原液都那麼多年了,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意外,反正程讚心裏是一點底都沒有。
要是他哥突然又醒了,再狂性大發把小白給怎麼樣了,那找誰說理去。
說起這個,程讚忍不住往小omega後脖頸子那瞟了一眼。
這看著好像是沒事啊。
這麼一個omega在麵前,在那種情況下,段亦棠居然還能忍得住?
程讚對他哥的敬佩無形之中又深了一層。
林柚白立刻搖頭,“可是讓小棠哥哥一個人躺在這裏,我也放不下心的。”
程讚:“……”
倒是也不太好反駁。
他神色複雜的看了林柚白一會兒,伸手在兜裏摸了摸,摸出一個通訊器,看起來和他剛剛在地下競技場拿出來的那個差不多,遞給他道:“那你拿著這個吧。有什麼事給我發消息,最上麵一個號碼就是我的。”
林柚白點點頭。
程讚走後,屋子裏又恢複了安靜。
林柚白不知道需要做什麼,他沒有什麼照顧病人的經驗,也不知道小棠哥哥到底生了什麼病才會變成這樣。
隻好搬了一把椅子過來,坐到床邊,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瞧。
過了一會兒,姿勢又變成托腮。
半個小時後,林柚白的腦袋已經一點一點的了,慢慢的整個人伏在了床邊,差一點就要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他又夢見了小棠哥哥。
夢裏麵的小棠哥哥比今天還要奇怪,眼睛特別紅,好像又想要咬他,但是忍住了,緊接著又拿著一把短短的匕首往自己的掌心刺去,刺得青年整個手掌都在流血。
林柚白被這個可怕的夢給嚇醒了,醒過來後連忙直起身,抓著小棠哥哥的兩隻手上上下下仔細檢查了一遍,才放了心,塞回了被子裏。
這個夢境有些太真實了,就連裏麵小棠哥哥的症狀也跟今天極其相似,可是林柚白努力思考了一遍,又一點頭緒都沒有。
視線又落回到青年身上。
他依然安靜的躺著,氣息早已趨於平穩,隻是依然微弱,沒有任何要醒來的跡象。
林柚白歎了一口氣,從椅子上起身,來到了客廳。
這是林柚白第二次來小棠哥哥的家。
他在客廳裏四處走了走,遇到好奇的會停下來看一會兒,不過很有禮貌的沒有亂翻。
上次來的時候是暈著的,走的時候又慌慌張張的,太匆忙,沒有仔細看屋裏的布置,隻記得空空蕩蕩的沒有什麼人氣,這次過來,卻猛然發現屋子裏增添了不少東西。
沙發上居然鋪了一塊白色的絨呼呼的毯子,毛毛的質量摸起來很好很舒服,隻是一點也不像段亦棠會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