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舞第二回出來,已經是第二天午時,她先站在棉簾裏麵,靜靜聽他們說話:
江七那又尖又啞的聲音正在指責李直:“李統領,屬下可才當班兩個時辰,你又讓我回去休息?”
李直假笑兩聲:“這不是為你好嗎,多休息才能精神好,更好為娘娘效力”
江七翻個白眼:“可我一直休息,哪來的機會效力?”
陳明森看起來有些溫吞,不像江七那麼戾氣,也弱弱的說:“是啊,李頭兒,你從昨日到現在都當班十個時辰了”
李直語氣不無得意:“我是統領,俸祿拿的多,肯定要比你們多擔當一些了”
兩人啞然。
過了一會兒,江七陰陽怪氣的笑:“李統領不會是怕我們搶了你的位置才這麼安排的吧”
李直一緊張,瞅瞅門簾,壓低聲音威脅道:“怎麼可能,你小聲點,讓娘娘聽到,以後你連兩個時辰都別想”
雲舞就在此時撩簾出來。
三人趕忙躬身。
雲舞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笑嗬嗬的樣子:“你們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李直心虛的敷衍:“沒什麼,就是幾句家常,娘娘可有什麼吩咐?”
雲舞恍然大悟,一拍手:“對了,還真有事讓你們去辦,跟我過來”
嘩啦啦三個人都擠了進來。
雲舞剛找出一壇酒來,李直很有眼力的接了過去。
雲舞讚許的點點頭:“把這壇汾酒給仲王送去,就說是本宮體恤他在宮中無人照顧”
江七借機問了句:“娘娘,讓屬下去吧,李統領已經當班多時了”
雲舞無可無不可的說:“都可以,你們看著辦,隻要注意仲王喝了沒有就行”
李直興致勃勃的剛一出門,就被人拉住了胳膊,回頭一看江七陰沉沉的看著他:“娘娘同意讓我去的”
李甩開他的手:“娘娘說都可以,你聾了吧,我是統領,你想以下犯上?”
江七不甘心的往旁邊讓了讓,腳卻沒挪動,李直被絆倒,往前踉蹌了幾步,酒壇沒拿穩,哢嚓落地,酒撒了一地,酒香撲鼻而來。
江七和陳明森都幸災樂禍的瞅著他。
雲舞應聲出現:“這是怎麼了?”
李直剛想分辯,雲舞便皺著眉頭道:“李統領,以後做事要穩重些,這麼毛手毛腳的像什麼樣子,進來吧,再換一壇”
李直垂著頭,眼睛餘光惡狠狠的盯著江七。
換了酒,他繞著其餘二人,從另一側小心翼翼的出了門。
雲舞出門來,在門前站了站,和藹可親的問他們:“你們三人一直關係都很好吧?”
江七口是心非:“算是吧”
“李統領這人怎麼樣,家裏都有些什麼人”
江七:“屬下是來到錦衣衛才認識的李統領,明森與他是同鄉還住在隔壁,他更清楚”
陳明森道:“李頭兒父母健在,家境殷實,尚未娶妻,是因為姐姐殉葬大行皇帝才得以進的錦衣衛,進門直接就是千戶,與我們不同”
雲舞好奇:“哦,那你們是?”
江七越聽越義憤填膺:“我們是從小旗苦熬了五六年才得個百戶,他隻是沾了姐姐的光,能力也就平平,實在不公”
“如果是這樣,還真是麻煩了,本宮身邊現在隻有你們三人,若是帶頭的能力不足——”說到這兒,她停頓了一下,拍拍他肩膀,“好好幹,本宮也不會虧待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