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 大張旗鼓把我找回來,到底有何吩咐?”雖然半路上整理過衣裙,但燃了血的外衫實在是有夠腥臭, 於是小惠理所當然地黑著臉,即使她麵對的正是理論上的頂頭上司。
不過好在, 他和她都心知肚明,任何的態度都不會幹擾到他對她的信任, 隻要那個束縛還在。
於是笛小路隻是和和氣氣將剛剛的一部分交易成果丟給小惠,笑眯眯囑咐道:“這是忌品庫的地圖備份, 到時真人會帶你通過那些門。而惠你的任務, 就是在天元大人那裏與我彙合, 很簡單吧?”
“——好主意, 不過你想好怎麼對付悟了嗎?”就差把一對白眼懟上笛小路的腦門,小惠冷嘲得不加掩飾, “可別說花禦他們幾個能撐上幾分鍾,這話你頂多能騙到那些蠢蛋咒靈, 卻沒可能瞞過我!你該知道,我絕對沒可能再從悟那裏成功耍出把戲、而你又付不起直接幹擾無下限術式的代價……”所以,這就是一場明擺著的送菜局,又何必呢。
“好吧, 對老同學, 我就直白些交底了。”紅發男人爽快攤牌,“針對那位最強咒術師的底牌可不是我這邊的, 剛剛有位老朋友聲稱能助我們一臂之力、到時會派遣一位可靠的部下應付五條悟。基於這一點考慮,真人他們對上高專的剩餘戰力倒是綽綽有餘呢。”
小惠勉強才算接受了有人會頂住悟這種變態戰力的新設定,繼而追問:“……那傑呢?你不會以為傑他會袖手旁觀吧?”
她才不信笛小路沒考慮到其他幾位特級的反應:先不說常年不見蹤影的那位九十九前輩會怎麼想,光是遊離在外的夏油傑一人, 就已經很成問題了;冷眼旁觀老朋友們卷進麻煩裏,這可絕對不是夏油傑的行事作風!
“傑的話,我這邊另有安排。啊啊,惠先別急著瞪我,”笛小路輕笑擺手,不緊不慢安撫著一臉陰鬱的藍發女人,“我可不打算解除那家夥的記憶封印,這是受到我們束縛保護的,不是麼?”察覺到神色緊繃的部下隱約鬆了一口氣,他笑眯眯補充道,“我已經聯絡了一位絕對穩贏不輸的合作者,到時候,傑同學也會有可靠的對手來拖住哦。”
那是誰?
某個我也不知道的殺手鐧嗎?
藍發女人心中一跳,表情也跟著流露出明晃晃的不悅:“你承諾過,不會對傑他下手的,笛小路。”
“阿拉,我可沒說謊,這位場外嘉賓可是絕對不會給教主大人帶來太多困擾的。”
神神秘秘地對詳情避而不談,但紅發陰謀家卻絲毫不吝嗇於表露出他對未來的樂觀態度。
這種矛盾的表現讓小惠心頭的隱憂越發濃烈,糾結幾次,她到底是開了口:“你不會忘記乙骨君了吧,如今,高專必然會出現的特級咒術師不會少於三人的。”
“哇哦,今天到底是吹了什麼風,惠你居然也會格外關注我們的安排誒?”一隻冰冷的手自後方輕輕搭在小惠肩頭,它的主人隨機同樣輕輕地湊近過來,對著女人的右耳低語,“如果不是笛小路很確定你尚未背叛我們,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在為咒術師一方打探我們的情報了呢。”
“你想太多了真人,我可沒能力擺脫束縛,泄露任何幹擾笛小路計劃的情報。”小惠語氣平靜地回複,連半分目光都不屑於分給這個神叨叨的咒靈同夥,仍舊直勾勾盯著對麵的話事人,“笛小路,除了這些囑咐,你還有別的什麼要說嗎?”
“沒了哦,這段時間隨你喜歡就可以。”
“好,那我就告辭了。”說完,女人果斷轉身,冷冷推開陰陽怪氣的真人,徑自打算離開這個沒理由留下的據點。
就在她推開大門前,真人忽然又驟然開口:“啊,對了,惠醬,能解釋一下,為什麼一直陪著你的一級咒靈忽然沒了蹤影嘛?人家可是很好奇這一點的!”
話音未落,濃烈的惡意、殺意一股腦懟上女人挺直的脊柱,頗有幾分一旦她的答案不和心便直接動手的壓迫感。
在難堪的沉默裏,小惠忽然回頭,冷漠地瞥了真人一眼,嫌棄道:“要不下次換你跟過來吧,一級還是太弱了。”
“什麼?”真人因預料之外的發展而困惑。
“我說,一級詛咒還是太弱,不如換你這個特級跟過來啊,”小惠挑釁似的重複,斜過來的眼神裏有些狐假虎威的虛張聲勢,“怎麼,是害怕傑順手把你祓除麼,真人君?”
可怕的沉默裏,小惠的眸子對上了真人的。
人類與詛咒毫不相讓的對視著,那交錯的目光裏,殺意與惡念竟淋漓的露骨。
半晌,還是真人率先笑了。
他輕浮地聳肩,連連拍手,語調頓挫地表示了自己的讓步。
“好嘛,既然都是那個咒術師的錯,我當然會選擇原諒惠醬啦~”狡猾的咒靈眨著眼睛,如同溫馴忠誠的朋友,好似剛剛那個吐著信子的家夥不是他一樣,“走吧走吧,惠醬,提前祝你約會愉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