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秦政, 今年十八歲, 剛剛高中畢業。
我出生在一個還算條件不錯的家庭裏,起碼從小到大, 在吃穿方麵沒有缺過。
我唯一感到缺失的, 是愛。
我的父母很忙, 忙著賺錢,忙著出.軌, 忙著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事情, 無論大小。
他們對我說的最多的,大概就是又往卡裏打錢了吧。
我的脾氣不好,典型的少爺病,身邊的人如果不順我的心, 我會大吵大嚷,攪得人不得安寧。
父親不止一次說過, 我一點也不像他和母親。
開玩笑,誰要像他們啊?
一個自私自利隻圖自己風.流.快.活的男人, 和一個隻關心自己能拿到多少錢的女人。
嗤。
我知道自己的心理是不健康的, 可我不在乎。
活著對我而言,是一道枷鎖,是一座囚籠。
我和所有人走著相同的一條路,但我又走在他們前麵, 我時常在想, 如果我停下腳步, 我會得到什麼?
十幾年來我沒有想明白過這個問題, 可現在,我知道了。
我停下腳步,我會得到愛。
來自連荊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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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荊是我的同班同學,他陽光且積極向上,在班裏的人緣非常好,我知道有很多的女生都在暗戀他,下課的時候,經常會趁著連荊出去,把一些包裝的很少女心的東西或者情書塞進他的書桌裏。
我的位置在連荊的斜後方,每次看見那些女生的舉動,都忍不住嗤笑。
她們真的很笨了。
她們根本看不清,連荊不是她們能喜歡的了的。
她們也不知道,送的那些東西都進了我的肚子,情書也是我在處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連荊的,大概是他幫我帶午飯?還是他主動找我去打籃球?亦或者是他偶爾遞給我的小奶糖?
總而言之,等我明白自己心意的時候,才猛然發現他居然給我下了這麼多的套。
我已經泥足深陷了。
連荊,是笑麵虎。
不過,我很喜歡。
我想要和他在一起,他讓我有了被愛的感覺。
畢業的第二天,我約了連荊出來說清楚。
我有些小緊張,畢竟在這個時候,喜歡上一個同性的人,是一件很出格的事情。
可我從來不怕什麼,肆意慣了,我不在乎別人的眼光,我隻想得到自己想要的。
我和連荊約在學校附近的書店,那裏有獨立的小閱讀室比較安靜,而且剛剛才考完試,學生基本都回家了,碰到熟人的概率很小。
我倒是不怕被人看見,但我要保護連荊。
那天我穿了一件白襯衫,很像一個純情少年,當然,我也確實是一個純情少年。
很奇妙的是,連荊和我穿了一樣的白襯衫。
不過他扣子扣的很緊,一直到領口,我比他強,我解開了兩顆。
我下意識起身,想要說些什麼,但......我又覺得說什麼都不合適。
而就在我很糾結的時候,連荊朝我笑笑,主動的拉住了我的手。
我能感覺到我的臉一下就紅了,目光也是左右飄忽,不敢看他。
連荊聲音很溫柔,“阿政,我喜歡你。”
我愣住了。
他真的是太直接了。
直接到......我無法拒絕他。
因為我真的很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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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連荊去了同一個大學,同一個專業。
和連荊在一起的日子過的很快,也是我目前的人生中,過的最為快樂幸福的日子。
然而,好景不長。
在一起的第三年,我和連荊在學校的小樹林接吻的時候,被人看到了。
這個人不是別人,是我的父親。
他當時的目光我記得很清楚。
震驚、複雜、憤怒。
他讓人強行把我帶回了家,然後關起來,除了一日三餐外,我什麼都接觸不到,隻能發呆。
房間的窗戶被從外麵定死,房門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看守,屋子裏除了床和被子,什麼都沒有。
我像是蹲監.獄一樣,我要瘋了。
我想見連荊,瘋狂的想。
父親每天都會來罵我,諸如什麼不要臉,敗壞家門這等字眼我已經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我跟他說,無論他罵什麼我都不會放棄連荊,除非我死。
他被我的話驚到了,忘了自己下一句該罵什麼。
後來我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執著於我的性取向,為什麼非要帶我回來讓我跟連荊分開。
因為他的兒子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父親在外麵有一個比我小一歲的兒子,那個人跟我完全是相反的樣子。
無論是學習,品行,還是在對父親的孝心上,他什麼都比我強。
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大概就是這張臉比他帥多了。
然而世間的事情就是這麼巧。
這個什麼都比我強比我好的弟弟,他死了,死在了我的前麵。
他搶了別人的女朋友,被對方開車撞死了,當場喪命。
這算什麼?老天有眼嗎?
不過我挺高興這倒是真的。
父親器重的兒子死了,他的公司沒了繼承人後,他突然想起來,還有我這麼個扶不起來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