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科狀元可真令人羨慕,剛放榜就被賜婚。”

“我看這未必是件好事。聽說新科狀元背後沒有任何勢力,要娶的公主還是那位生的,恐怕他以後的仕途好不到哪去。”

這些人口中談論的新科狀元,此刻正穿著一身紅豔豔的喜服,被一堆人圍著灌酒。

“白兄,不對,現在應該稱呼你駙馬爺了,哈哈哈。”

“白兄今年才十八,我們幾個同期的,連官職都還沒確定,你這連公主都娶上了!”

“我們這幾杯酒你必須喝!”

白月臉上陪著笑,心裏已經流滿了淚水。

她若是個男子,成了狀元後娶個美嬌娘她自然樂的,可她是個姑娘。

一會洞房怎麼辦?

那幾位同期還想繼續灌她酒,白月已經感到有幾分迷糊,她拒了幾杯酒,聲稱要回去找新娘子。

在那幾位的哄笑聲中,白月腳步有些踉蹌的往新房走去。

她怎麼想也沒有想通,為何皇上會將她與公主賜婚,原本她都已經收好行李準備回家鄉,結果一道聖旨,讓她一個女子,娶了一個女子!

到了新房門口,白月猶豫半天,還是沒有推開門,她聞了聞身上,酒味有些嗆人,還是先去沐浴更衣再來。

能拖一會便拖一會吧。

白月歎了今晚不知道第幾聲氣,搖搖頭離開了。

屋內

“公主,駙馬爺在門口猶豫半天,離開了。”

本該端正坐在床邊的新娘,此刻正撐著腦袋慵懶的側躺在喜床上,他打了一個哈欠,那雙精致的墨色眸子中閃過不耐,“她總不是真的想碰我?”

過了半晌。

“公主,駙馬爺來了,您快坐正。”

宋知許懶洋洋的坐起身子,垂著眸子等著他的駙馬。

門口吱呀一聲,木門被推開,白月身姿筆直的走了進來。

不要慌,隻要找借口直接休息就成,想必公主一位姑娘,臉皮薄,應不會主動提出那檔子事兒。

“公主……”白月走到內室,朝著坐在床邊的公主看去,這一看,便讓她愣住。

今日掀蓋頭時,她並未仔細去瞧公主的容貌,現在一看,她若是個男子,那便真是有福氣。

坐在床上的女子,一雙眸子看向她時,瀲灩著水光,眼下的那點紅色的淚痣,如同雪中的一點紅梅,讓人移不開視線。

真真是個美人!

白月苦笑著扯了扯嘴角,頭一回在心裏埋怨她爹讓她去讀什麼書,考什麼狀元,現在好了,給他弄出一個公主兒媳,也不知道他開不開心。

“夫君。”

這個稱呼,讓白月渾身一抖,她這輩子都沒想過會被人叫夫君。

“公主,時辰不早了,早些歇息吧。”白月為了讓自己的聲音像男人一般,平時說話都是壓著嗓子,說話緩慢,這讓她的聲音變得低而溫柔。

說完,白月就轉過身去,脫去喜服準備就寢,但脫衣服的時候,她還是有些擔心自己的女兒身被發現。

她這女扮男裝考科舉,可是欺君之罪,被發現可是要砍頭的。

這麼一想,白月手上的動作就有些慌亂。

看著白月脫衣時那一抹慌亂,原本想要就這樣睡了的宋知許,嘴角倏的勾起壞笑。

穿著一身白色寢衣的白月吐出一口氣,帶著溫和的微笑走到床邊,扯過被子準備直接躺下休息。

可被子卻被公主伸手扯過,白月心一顫,看向抓住被子的那隻如同月光般白亮的手,一抹怪異浮上她的心頭。

姑娘的手也能長的如此骨感?

白月不經意的掃了一眼自己的手,五指修長但卻有著姑娘特有的柔和線條。

白月將目光從手上轉移到公主的臉上,剛想開口詢問,就被她泫然欲泣的表情給驚到了,白月有些慌張的問:“公主,你這是……”

宋知許盯著白月,心中憋著笑,但眼中的淚水一眨就流出眼眶,劃過他眼下的紅色淚痣,啪嗒砸到了被子上,紅色的被子有一塊顏色瞬間變深。

頓時,白月變得手足無措起來,怎麼還哭了?

緊接著她聽見公主說出的話,她覺得明明該哭的是她才對。

公主帶著哭腔怨道:“你當真如此厭我?新婚之夜竟連碰我一下都不願?”

白月抿起唇,沉默了。

她這副樣子,宋知許真的很想笑出聲來。

白月沉默了半晌,突然兩隻手握住了宋子尋的肩膀,她咬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說:“好吧。”

宋知許:“……”好什麼好?她莫非真要…

“我坦白,其實我不行。”白月十分認真的說。

她是真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