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喬熙一如既往的默然。
蔣阿嬌在監控室裏聽裏麵的動靜。
他基本不說話,問什麼都是一副笑模樣。
其實誰都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也都知道能查出來什麼。
孫喬熙又不是傻子,他清楚明白,掙紮是沒有什麼用的。
他沒在掙紮。
審訊快結束的時候,他說了一句話,“聽說你們這兒的女警很漂亮,我能見見嗎?”
三個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出去了。
蔣阿嬌在監控室裏咬了咬唇,眼眶裏眼淚打轉。
都走到這一步了,其實就是最初想好的。
和最初想的一樣疼,一樣令人覺得難受。
但是這也隻能是最後的結局。
開弓沒有回頭箭,即使弓是彎的。
……
審訊室仍舊是四個人。
孫喬熙有問必答,聲線平穩。
蔣阿嬌不時看一眼他,這個人其實放在哪裏都能是一個人才。
聰明,冷靜,情感淡漠。
可惜,走的不是正路。
孫喬熙似乎隻是在闡述一個故事,麵帶微笑,目光肉肉落在蔣阿嬌身上。
就像初見的時候那樣,沒有過多的情緒。
也許沒有人更懂得,他在做什麼。
“為什麼綁架鞋老板?”
孫喬熙對這個問題,想了很久。
他不知道要怎麼去回答。
也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回答。
他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最初的激蕩和糾結,矛盾之後,在最後的時間裏,已經變成了一段讓人覺得就這樣吧的放棄言論。
“想綁就綁了。”孫喬熙說的很淡然。
“你知不知道這樣是違法的?”
他沒說話。
蔣阿嬌知道他知道。
或許她不該同情這樣的人。
……
晚上回去的時候,蔣阿嬌滿腦子都是孫喬熙敘述的那些事情。
她做噩夢了。
醒來之後蔣阿嬌也是在那天才明白,那個鞋店案其實並沒有什麼價值。
換句話說,他沒有必要在洗手不幹之後的一年裏,又去做一件讓自己陷入困境的事情。
他沒有喪失理智。
一個大膽的想法就此形成。
不過她並沒有機會去驗證了。
孫喬熙自己步入了自己的死局,大約是為了自己的解脫,也為了她的解脫。
如果知道會相遇,又何必弄得自己一身汙泥。
那天之後直到孫喬熙離開,蔣阿嬌都沒有再和他說過話。
在孫喬熙離去之後的第三個月。
一封郵件寄到了自己的家裏。
裏麵一個玉石的吊墜。
是從商家裏直接寄過來的,沒有寄錯。
蔣阿嬌一直將它放在家裏。
她曾經對孫喬熙說過她小時候很想要一塊屬於自己的吊墜,很喜歡很喜歡那種透亮的感覺。
那是她收到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