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尚婧嘶喊道,“我求你了!別打,別打!”
尚銘不聽,蹲下身,伸手抓住了尚瑞的頭發,把人給抓了起來,咬牙道:“我跟沒跟你說過,別找她麻煩?”
尚瑞笑了笑。
尚銘牟足勁,又是一拳,“我說沒說,別找她麻煩!”
尚瑞還想笑,可完全沒有了力氣。
他像是一條臭魚趴在地上,說道:“尚銘,你也賤。婊子配狗,天長地久。實話告訴你,這一年,我一直找人跟她。她可是不閑著,每個月都要去酒店找男人開房。這樣的女人,你都瞧得上,你真不嫌髒。”
這話一說完,角落裏的董寧哆嗦了一下。
葉藍茵以為她這是要控訴,忙說:“寧寧,有什麼話你就說。我們都在,我們相信你。你別憋在心裏,都說出來。”
董寧又瞧了葉藍茵一眼。
這一眼似乎用了董寧不少的力氣,她的眼中帶著很複雜的情緒,完全叫人讀不明白。
葉藍茵不由得擰起眉頭,還想說什麼,可董寧卻是又一次縮回到了角落裏,繼續封閉自己。
“二哥,打也打了,你也該消氣了吧?”尚婧說,“小瑞還是個孩子,你饒了他吧。算我求你了。”
尚銘轉過身看向尚婧,麵無表情的說:“小妹,這麼多年了,我已經受夠了。我們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你是不是也為我想想呢?我可以忍受別人的罵名,但是,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人這樣折磨糟蹋,你叫我怎麼忍?”
尚婧一愣,豆大的眼淚流了出來。
她說:“二哥,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道你的苦,我都知道。這是最後一次了。算我求你了,行嗎?你看在董小姐也沒有遭太大罪的份上,給小瑞一個機會,也給我一個機會。二哥,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尚銘不回話,緊握的拳頭像是要漲爆的肉瘤,紅的已經發紫,還有凸出的血管糾纏在上麵。
“小姑,你不用給我求情。”尚瑞說,“你就讓尚銘打死我吧!他有種禍害我媽,還沒種殺了我嗎?他如果不殺我,我隻要有一口氣在,他就別想再娶!這一這輩子,就得給我媽守著,贖罪!”
尚婧一聽這話,哭的更厲害了,她說:“小瑞啊,快別胡說了!你爸有權利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你怎麼能有這樣的心理呢?你……”
“那我媽呢!”尚瑞一喊,肚子那裏就傳來劇烈的疼痛,“憑什麼尚銘可以追求幸福,我媽就因為生了我而死?沒有這樣的道理!尚銘這輩子,就別想快活!”
葉藍茵一直在旁邊聽著這話,似乎是明白了什麼,也似乎是沒有明白什麼。
可不管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罷,今天這件事都必須得給董寧一個交代。
既然尚家那邊做不出決斷,那就她來。
“你們都別吵了。”葉藍茵說著,伸手把董寧扶了起來。
周亦行見狀,趕緊過去幫忙,但是董寧比較抗拒異性的觸碰,刻意躲避。周亦行便也不再多靠近。
葉藍茵說:“今天的事情,人證物證都在。尚瑞做了什麼,大家心知肚明。我們會追究法律責任,誰求情都沒用。”
說完,葉藍茵攙扶著董寧,一步步往外走去。
周亦行跟在她們的身後,離開時看了一眼尚銘,也沒有多說什麼。
倒是尚婧,她對葉藍茵說:“藍茵,小瑞還小,你再給他一次機會!我代他向董小姐道歉。”
說著,尚婧就推開拉著她的兩個手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說:“董小姐,都是小瑞年輕不懂事,傷害了你。我們一定好好教育他,讓他不再犯錯。求你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馬。我謝謝你了!謝謝你!”
葉藍茵擰眉看著尚婧如此卑微的模樣,倒是像極了一位母親對兒子該有的愛護和庇佑。
可是,誰犯了錯,誰都得自己承擔。
葉藍茵說:“三姑姑,您快些起來吧。這件事,不是道歉就能了的。”
尚婧一怔,張口又要說什麼,可尚瑞卻喊道:“小姑,別求她!一個人盡可夫的下賤女人,我根本就不放在眼裏!”
葉藍茵搖搖頭,扶著董寧繼續往外走。
周亦行幫她們開了車門,見尚銘也跟了出來,便說:“先讓她靜靜。”
尚銘點頭:“帶她去醫院查查。我開車後麵跟著你們。”
路上,董寧靠在葉藍茵的懷裏。
周亦行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把車內的擋板升了起來,讓姐妹二人可以單獨相處,也好讓董寧可以對葉藍茵敞開心扉。
葉藍茵拍著董寧的背,輕聲道:“寧寧,我一定會幫你討回公道的。你放心。”
董寧笑笑:“藍茵,你真好。這個世上,你是除了他,對我最好的人。”
“他……”葉藍茵頓了頓,“寧寧,你真的和尚二爺戀愛過嗎?為什麼我不知道?你連我都瞞著。”
董寧又是笑:“藍茵,有很多的愛情不過曇花一現。在最美的時候,忽然就凋零了。我和尚銘之間,注定是有緣無分。”
這話不免有些太過傷悲了,也太過的消極。
葉藍茵想勸董寧放寬心,感情還是順其自然的好,不然心中鬱結,就會陷的更深。
可董寧沒給葉藍茵說話的機會,她繼續說:“藍茵,蕭雲陽有個大計劃,他想一口吞了坤天。他執意要娶我,是因為知道我和尚銘的關係,又知道尚銘和尚婧兄妹關係親厚,所以想通過我搭上尚婧這條線。同時,尚銘和你家周總也是好友,要是讓周總沒了尚銘這個助力,對周總也會是重大的打擊。蕭雲陽想稱霸帝都,他的終極目標,是收購創為。”
收購創為!
好大的野心啊!
單是聽聽,都足以叫人後背直冒冷汗。
“寧寧,你都知道?”葉藍茵驚異道,“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嫁給蕭雲陽?”
董寧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直起身子看向了葉藍茵,微微一笑道:“藍茵,我這輩子已經毀了。”
葉藍茵心裏“咯噔”一下,隻感覺寒毛直立,一種極其不詳的預感油然升起。
她一把握住董寧的手,告訴她:“不會。一輩子很長,沒那麼容易被毀掉。寧寧,我這一路走來經曆了什麼,你是知道的,你更是不離不棄的陪著我。我也會陪著你,不管你遇到了什麼,我都會陪著你。”
“真好。”董寧抬手輕輕撫過葉藍茵的臉,“藍茵,你對我真好。那天,我說你自以為是,不是我的真心話。你別當真。”
葉藍茵點頭:“我怎麼會當真呢?我是最了解你的,你是我……”
“不,你不了解我。”董寧說,“尚瑞說的是真的。這一年多來,我和某個男人保持著肮髒的關係。我的人生早就像是陰溝裏的那條蛆似的,苟延殘喘,讓人覺得又髒又惡心。如果不能一腳踩死的話,就會把人活活惡心死。”
葉藍茵愣住了。
董寧居然把自己比喻成“蛆”?!
她還和某個男人有關係?這怎麼可能呢!這就是放屁!
“藍茵,你知道5月7號是什麼日子嗎?”董寧忽然又問。
葉藍茵皺著眉搖頭。
董寧看向車窗外,用很小很小的聲音說:“那是我和尚銘的孩子的忌日。”
……
半小時後。
車子停在醫院門口,所有人下了車。
尚銘跑過來,就站在董寧的麵前,輕聲說:“別怕,都過去了。這次,我不會放過尚瑞。”
董寧沒有理他,轉過頭對葉藍茵說:“我身體很好,沒有覺得不舒服。天快黑了,我想在夕陽西下的時候散散步,藍茵,你陪我,好嗎?”
葉藍茵沒言語,想勸她先去醫院檢查一下。
可是,董寧話是詢問,實際已經打定了主意,非要去散步。
她轉身就往醫院的反方向走去,葉藍茵準備去追,就被周亦行給攔下,因為,尚銘已經跟過去了。
兩個人一點點走遠。
葉藍茵看著董寧單薄的背影,心如刀絞,她問:“寧寧這一年多,到底經曆了什麼事?這裏麵到底藏了什麼秘密!看見寧寧這樣,我真的是……”
周亦行長歎一口氣,把葉藍茵攬進懷裏,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尚家也絕非清淨之地。這段時間,你先陪陪董寧。後續的事情,我會去調查。”
葉藍茵抱著周亦行,把臉埋在周亦行的胸膛上,嗚嗚的哭了起來:“為什麼有這麼多不快樂的事情?亦行,我們的生活就不能簡單些嗎?我寧可不要這些金錢、地位,隻想好好的和你過日子,每天陪著你就好。我也想我身邊的人都可以活的簡單、快樂。”
周亦行聽著這話,心底也是酸楚不已。
如果可以擺脫身上的這重重枷鎖,他和葉藍茵會是最恩愛幸福的夫妻,他也會是最滿足的男人。
“亦行,”葉藍茵忽而抬起頭,“我知道你……”
砰!
一聲巨響,驚了所有人。
葉藍茵扭頭看去,就看到醫院大門口那裏圍了好多的人。
他們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