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趕緊叫阿姨把飯菜熱熱,可結果卻見文樺穿著外套就要往外麵走。
“你去哪裏?”凱文趕緊把人攔住,“你現在可是在風口浪尖上,絕對不能輕舉妄動!聽話,老實在家待著。”
“待著……”文樺苦笑,“我做個縮頭烏龜,讓她去幫我跑前跑後是嗎?”
凱文一開始沒意識到這個“她”是誰,可轉而一想,就知道指的是葉藍茵。
凱文說:“周太太上午過來了,你知道這事是吧?”
文樺點頭。
凱文又說:“阿樺,你就讓她幫幫你吧。現在除了她,也沒人能幫你了。”
“就算身敗名裂,我也不要把她拉下來。”文樺咬牙道,“那尚家的沒個好人,周雅清更不必說,一直視周亦行為眼中釘、肉中刺。這次的事情,他們指不定會如何作踐我。我不能讓她也受委屈和算計。”
說罷,文樺就推開凱文繼續往前走。
凱文心裏不是滋味,忍了忍,沒忍住,跑過去再次將人攔住,並且喊道:“你心裏就一個葉藍茵是嗎?你就不考慮考慮你辛苦拚來的事業,也不考慮考慮我這個朋友是多麼的擔心你!甚至,你連文家的臉麵也不要了,是嗎!”
文樺一愣,低下頭沒有言語。
凱文繼續說:“阿樺,我們在西班牙多好啊!你可以潛心研究劇本,心無旁騖的拍戲,做你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為了守著葉藍茵,你非要這樣在帝都耗著,才給了他們算計你的機會!現在,她要幫你,這是她欠你的,你有什麼好替她擔心的!你怎麼就……”
“我就是讓她欠著我!”文樺忽然抬頭嘶吼道,“我想讓她永遠欠著我,就永遠不會和我斷了聯係!如果她還清了,我還怎麼再和她有共同的聯係?你不懂我,你根本就不懂!”
文樺心裏難受痛苦到了極限,他狠狠的推開凱文,自己跑了出去。
……
佟若舒今天和幾個以前在外院的老同學聚會。
大家工作剛幾年,稚氣未脫,一聚會就愛挑以前上學時愛去的地方,一起懷舊。
這不,他們今天挑的地方就是以前常來的音樂酒吧。
這家酒吧有位男歌手專唱民謠,唱的是如泣如訴,每次聽得女孩子們都鼻涕一把,淚一把的。
“若舒,我們都懷疑你不是個女的。”老同學趙飛打趣道,“不然人別的姑娘一聽Mark唱歌,都是哭的不行。你每次不哭就算了,還笑!”
佟若舒張口就要反駁,就聽她的好室友兼閨蜜秦小南說:“你懂什麼啊?我們舒舒這是心裏有故事呢。你不知道凡事的最高境界,是笑中有淚?你怎麼就知道我們舒舒不難過呢。”
“就是、就是。”佟若舒拿起果汁和秦小南碰了一個,“你們這些凡夫俗子不懂我的心。”
說這話時,佟若舒真的是在笑,可她的心裏卻也是真的在流淚。
笑中帶淚。
偷偷摸摸的暗戀一個超過十五年的人,這算不算是有故事呢?
佟若舒以前覺得這當然是故事,可現在,她覺得這是事故,是一場慘絕人寰的獨角戲。掏空了她對愛情的期待與向往,卻是又給她注入了不一樣的堅守和等待。
“誒誒誒!你們快看啊!那個是不是……是不是影帝文樺?”秦小南忽然喊了起來,“我去,就是吧!不然哪裏有人找的那麼像?”
佟若舒一向和文樺沒有緣分,她覺得自己是出現了幻聽,可又還是不由自主的滿懷希冀的抬頭看去……
真是文樺!
佟若舒一陣驚訝欣喜,可馬上,她又想起來早上的那則新聞,不由得懷疑照片上的人到底是不是文樺。
這麼一想,佟若舒眼裏的光全部暗了下去。
隨後,同學們的聚會繼續進行著,可佟若舒卻是再無心情和他們談天說地。
等到了10點來鍾,大家都覺得乏了、累了,就說都散了回家去。
佟若舒去停車場取車,開著她的miniCooper就走了。
可是沒過五分鍾,她就又鬼使神差的繞了回來。
返回酒吧的佟若舒向服務生打聽了文樺的位置,知道文樺包了二樓一個小情侶間,正在一個人在裏麵喝悶酒。
又是一陣猶豫,佟若舒克製不住的還是想去找文樺。
上樓的途中,她心裏有些忐忑,害怕文樺會直接無情把她轟出來。可轉而又是笑了笑,心想著反正她臉皮厚,不怕被他拒絕。
如此,她大步邁進,一點兒都不含糊。
可結果這剛一上樓,她就和一個滿身酒氣的男人撞了個正著。
而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佟若舒大學期間在翻譯中心實習時的小組長,董家三兒子——董樂。
不過人家現在肯定不是小組長了,聽說是經營了一家少兒英語培訓機構,沒什麼名氣。
“董哥,真是好久不見了。”佟若舒禮貌的笑了笑。
董樂打了個酒嗝,反應比較慢,過了好幾秒才把佟若舒和當年那個青澀的女大學生給聯係了起來。
忽然就這麼想起佟若舒曾經的那種青春純潔,董樂身下燥熱。
“原來是若舒。”董樂笑嗬嗬的說,“幾年沒見,已經出落成大姑娘了啊。現在在哪裏工作呢?你的專業能力可是不錯。”
佟若舒不太喜歡董樂看自己的眼神,就說:“幹老本行唄,掙份兒辛苦錢。董哥,我約了朋友談事,這已經晚了。以後有機會出來聚聚啊。”
說完,佟若舒趕緊閃人。
董樂倒也沒阻攔,隻是扭頭盯著佟若舒的背影,腦子裏浮現出許多不知羞恥的畫麵。
擺脫董樂,佟若舒七繞八繞的找到了服務生說的包間號碼,鼓起勇氣敲了門。
等了三幾秒,裏麵傳來文樺的聲音,他說:“我沒叫service,別煩我。”
還service?拽什麼英語?
佟若舒翻了個白眼,可心裏想的卻是文樺的聲音真好聽,而且發音特別的地道標準。他說西班牙語的時候,更好聽。
就這麼不可遏製的發了會兒花癡,佟若舒拍拍自己發熱的臉頰,又一次敲門,還說:“是免費贈送給您的水果,不要白不要。”
說完,佟若舒自己就推開了包間的門。
包間裏,文樺已經至少喝了四瓶啤酒了,不對,還得再加一瓶紅酒。
文樺見來的人是佟若舒,當即煩躁的皺起了眉頭,不悅道:“怎麼是你?我可沒邀請你,趕緊出去!”
還真是轟她走啊!
佟若舒心裏是真難受,可見文樺這樣喝酒,又覺得他肯定是遇到了什麼特別令他不快樂的事情,所以不放心把他一個人留下來。
於是,佟若舒死皮賴臉的坐了過去,還狡辯說:“酒吧你開的?我給了老板三倍的價格,這個包間歸我了!”
文樺見佟若舒又開始犯病,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可結果這才剛起來,他就覺得腦子一陣暈眩,一屁股又坐回了沙發上,半天都沒緩過勁兒。
估計是昨天的藥勁兒還沒過去。
正在文樺頭痛欲裂的時候,就感覺有什麼柔軟沁涼的東西按在了他的太陽穴上,很是舒服。
他睜眼一看,是佟若舒在給他按摩。
“我可是跟人專門學過的。”佟若舒自豪道,“我諒你在西班牙的時候給我接機,我就免費幫你按一次。你要是上癮了,以後得給錢!”
文樺真想說誰稀罕啊?
可是佟若舒這手法,還真是叫他覺得舒緩了不少。
於是,佟若舒就這麼抬著手臂給文樺按摩了好幾分鍾,累得後背都出汗了,也不想停下來。
反倒是文樺主動對她說:“差不多了,你別按了。”
佟若舒這才戀戀不舍的把手收回來,胳膊都有些發抖。
“大晚上的,你不在家好好待著,跑出來做什麼?”文樺問著,就又起開了一瓶啤酒。
佟若舒皺起眉頭,沒好氣道:“許你花天酒地,不許我勞逸結合?”
文樺一愣,本想和她抬杠,卻又是轉而一臉嚴肅的問佟若舒:“我是不是給人感覺很花心?沒有安全感。”
佟若舒心說你連表嫂都敢喜歡,還叫花心?怕是太死心,都有些死心眼了。
“你是不是為了新聞的事情煩心啊?”佟若舒問,“如果不是你做的,你就去證明自己。這不值得你煩惱。”
文樺冷哼一聲:“你懂什麼?”
本來挺好的氣氛,又叫文樺給聊死了。
佟若舒真是無語問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