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丈夫,她的枕邊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葉藍茵完全沒有答案了。
她不再多說一句話,失魂落魄的離開糖糖的房間,關上房門,不敢去麵對周亦行。而周亦行看著徹底黑下來的天色,心裏一片哀涼。
……
淩晨。
葉藍茵在酒窖裏,喝完了一瓶紅酒。
她心裏很亂,因為周夫人今天的話,又因為周亦行今天的話。這些真真假假,恩恩怨怨,交纏在一起,形成了雙重考驗。
考驗的不僅是她,而是他們夫妻。
葉藍茵實在心亂如麻,也顧不得時間早晚,給董寧去了個電話。
“大半夜不和你老公膩味,想起我來了?”董寧的聲音很精神,一聽就知道還沒說。
葉藍茵起身,去架子那裏找新的紅酒,說:“我有些事情想不通。”
董寧一聽這口吻,就知道葉藍茵是真遇到事了。
她合上筆記本電腦,問她:“怎麼了?”
葉藍茵隱去了周夫人的那部分,把陳勵川的事情說了一遍。
董寧聽後,沉默了一會兒,如實道:“是夠卑鄙的。這是背著你硬是把你和陳勵川給拆散了。”
葉藍茵深深的歎口氣,“我現在心很慌,尤其是我發現我自己以為的了解都是錯誤的。”
“你不了解他的全部,這很正常啊。”董寧道,“藍茵,你是小康家庭裏長大的,你真的懂不了那些豪門裏的生活。不要說我是個私生女,都要被董家那些人算計著,像周亦行這種不僅創為的唯一繼承人,還是周家獨子,他經曆過過什麼,你想破天,也想不到的。”
葉藍茵不禁回想起周夫人今天同她說的那些話,真可謂是開了她的眼界,也讓她懂了這世上的骨肉相殘,要不仇人廝殺更加殘忍血腥。
而引起這才爭鬥的根本,竟然就是因為她和周亦行相愛了。
“你剛才說周亦行害了陳勵川的母親,要說害人,我覺得又有些誇張。他的本意隻是為了拴住你而已,並不是要誰死。陳勵川的母親固然很可憐,但也不是周亦行願意看到的,對吧?”
葉藍茵不知道該說什麼,似乎和董寧聊完之後,她心裏更亂了。
拿起高腳杯,她一個仰頭把裏麵的紅酒飲盡。
沉默良久,葉藍茵終於說出了心裏話:“寧寧,我在想是不是我真的做錯了?我和亦行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這樣強行在一起,不僅給他帶來麻煩,也給我帶來了麻煩。”
電話那邊的董寧皺起了眉頭。
從始至終,她都不看好葉藍茵和周亦行的這段婚姻。因為她也算是見過豪門裏的那些陰暗和肮髒。為了錢,親人反目如同兒戲。
葉藍茵的性格,根本撐不過去。
可誰又能想到周亦行一直極盡所能的把葉藍茵保護在他的羽翼之下?讓葉藍茵現在才看到有很多事情,不過是周亦行為她編織的鏡花水月而已。
如果有一天,周亦行倒了,葉藍茵會一無所有。
“藍茵,你就是累了。”董寧說,“可你也得明白,這才是你真正開始認識周亦行。你說你愛他,愛他到什麼程度,隻有你心裏清楚。”
葉藍茵默然。
……
臥室裏。
葉藍茵輕手輕腳的爬上了床。
她本想去客房休息的,可想了想,她還是回來了。
直覺告訴她,周亦行是在假寐。但她無心戳破,可沒法戳破,因為他若是醒著,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葉藍茵躺下來,心底裏歎氣。
再給她一些時間,總會理出頭緒的。
……
悅色會所。
淩晨本應該是萬物休眠之時,可對於悅色而言,這裏的精彩才僅僅隻是開始。
傅勁是悅色的幕後老板,為的是給手底下的一眾兄弟們安個家。必要時,悅色也會是他收集情報,搭橋引線的好地方。
他在這裏見過很多人,但今天見的這位,著實令他驚訝。
“傅總黑白兩道都幹得風生水起,我十分佩服。”陳勵川說。
傅勁依舊是老樣子,溫和從容,仿佛天塌下來都不怕,“陳律師說笑,都是小本買賣。”
陳勵川見傅勁不願多提及生意上的事情,自也不想同他再繞彎子,先說:“四季酒店的事情,我一直未能親自想傅總道謝。”
傅勁眸光一滯,眼中閃過不明的意味,“舉手之勞。”
“但我牢記在心。”陳勵川立刻接過話,“我今天來找傅總,是因為我們有共同的目標。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不聯手呢?”
其實,傅勁見到陳勵川之後,就大致明白了他來的用意。既然現在話已經挑破,那就不妨聊聊,試試陳勵川到底知道多少。
“陳律師有什麼高見?”傅勁問。
“高見不敢當。隻是周亦行現在正處於低穀期,想必稍有風吹草動,都會對他造成一定的折損。”
“如何製造風吹草動?”
傅勁看著陳勵川,眼中似乎帶著幾分輕笑,惹得陳勵川心裏不太痛快。
他正琢磨要如何把目的達成,就聽傅勁又說:“如果你一開始就和我承認四季酒店的事情,是你自導自演,一手策劃的,或許我還有和你合作的興味。”
陳勵川一怔,表情裏有著掩藏的陰狠。
傅勁不以為然,悠哉的翹起二郎腿,從抽屜裏拿出一根雪茄,放在手心裏把玩起來,“你的計謀很高明。如果沒有我的出現,你可能已經攪散了周亦行和葉藍茵。所以說,你心裏挺恨我多管閑事的吧?”
陳勵川看著傅勁,發覺自己真的是太輕敵了。
對於一個當年不僅會救人,還知道把那些“出軌”照片握在手裏,以備不時之需的人,怎麼會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傅總,過去的事情,探討再多次也是沒有意義。我們何不多看看眼前?”陳勵川說,“難道你不想報仇?”
傅勁危險的眯起眼睛,語氣冰冷的問:“你知道多少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