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朱榆已有半月未上早朝,卻也隱約聽聞到朝中由趙晉攪起的洶湧浪潮,已經有不少紮根皇城上百年的世家遭了殃,不停有暗地裏的醃臢事被揭露,家族核心成員或流放、或充軍,好不蕭索。

皇城天穹上醞釀詭譎風雲,如今隻要一個不小心,禍事就落到自身頭上,朝中人人自危竟比京查時候更加緊張。

在朱榆的記憶裏趙晉似蛇,本身就具有很強的威懾力,而在吐露蛇信威懾獵物之際,也依舊蓄力給予最致命的打擊,掌權的這十八年,一直都有在收羅各方勢力的痛腳,一朝徹底清洗朝堂格局,並沒有出乎朱榆的預料。

朱榆隻是沒有想到他的動作竟提早了這麼多,若能再蟄伏一兩年待此次科考落幕,布設的勢力得以積蓄,效果定比如今來的好……那日倉皇的背影突兀閃過,朱榆立刻皺眉,真不知這般可笑想法是從何而起。

將腦中的想法驅散,待影歌將鎏金梳放下,朱榆盯著鏡中人問道:“如今是什麼時辰了。”

“陛下,快辰時了。”

“嗯”

朱榆很少攬鏡,自去年大婚,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看過自己長什麼模樣,朱榆知道自己的模樣自是比不上那些的勇武娘子,如今看著鏡中眉眼自帶三分柔氣眼中就露出了七分厭棄,或許就是因為她這般長相才惹來趙晉的注意……

“去清寧宮,今日皇夫大抵是要去法伊寺的。”

影歌聽到法伊寺,心中不由來的替朱榆感到心疼……

在清帝在位的時候,人間若煉獄,怨嗔癡彌漫天地,待清帝受了天罰,百姓得以休養生息的時候,西方的佛教若暴雨後的春筍一顆顆迅速冒出來,為苦悶、絕望的百姓帶來極樂一說,倒是真的消了不少戾氣、

十八年前的世家還不像如今這般安靜蟄伏,不少都呲著利齒等著咬死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朝堂上的目光都在權力的角逐上,佛教倒借此機會徹底紮根,東伊這十幾年已經儼然成了佛教昌盛的國度。

待到趙晉和各大世家達成一定默契,保持一平衡時,卻發現佛教的影響已經深入百姓家……

法伊寺在皇城也算得上是香火鼎盛,有道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佛教也有它的門道,而這法伊寺最為靈驗的便是求子……

不過影歌知道,皇夫剛出小產自然不是去求子的,定是為了散怨的,未臨時的嬰孩怨氣最是濃重,被剝奪生命權力的戾氣會伴著血肉的流逝駐紮在父體的身體中,這時候便需要得道的法師化去這斷孽緣。

朱榆再見到高長佩的時候,他的氣色已經恢複十之八九,就好似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眉宇最後一縷褶皺也已經平整呢個,他有變成了那個板正、莊重的後宮之主。

一路上,兩人的出行都順風順水,朱榆知道這其中少不了趙晉授意,不過如此也好,免了她去見上一麵。

法伊寺的香火果然名不虛傳,才至山腳來來往往的香客已有不少,甚至還有不少的官家轎攆已經被轎夫們抬著上至半山腰。

朱榆透過簾外,望著不遠處的登山梯,據說有4333級台階,她望向身旁靜坐著宛若一副水墨畫的男人說道:“今日難得出來,皇夫陪我攀一攀著法伊寺的登山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