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2 / 3)

“然後你隻會怨自己命不好,偏偏遇上這種意外,根本不會想到,這從來都不是一場意外。”

他忽然輕輕吻了吻花懿歡的耳垂,他的唇也很涼,貼在她的耳朵上,不似情人的溫柔呢喃,而是惡魔烙下的詛咒。

他輕輕從她身上勾出那枚令牌,“你知道他要你偷這個令牌,是做什麼嗎?”

花懿歡嗓音晦澀,“我不知道。”

她也不想知道。

現在也沒有必要知道。

“這是潛夜門門主的令牌,拿著它,無論你是誰,潛夜門下的一眾人,都會對你的話,聽之任之。”

他頓了頓,繼續淡淡道,“如果今早你事成,到時候,和你一起粉身碎骨的,就是我。”

事到如今,花懿歡已經不想糾結他們兄弟二人之間的恩怨,生前哪管身後事,這枚令牌現在也算物歸原主,她滿心都在想著——

“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嗎?”少女忽然小聲祈求著。

無非就是求他放過她,貪生怕死。

裴暮予忽然沒了興致,鬆開了攬著她的手。

“求人怎麼求,你不會嗎?”

花懿歡沒有動,她不知道他想要她怎麼求她,思來想去,她唯一對他有用的,就是自己的血,隻有她的血,似乎能讓他獲得短暫的愉悅。

思及此,她拔出匕首就要動作,男人奪下她的匕首扔下山澗。

“以後,都不必如此。”

他的嗓音之中,帶著怒意,花懿歡聽出來了,但她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不高興。

自己對他做下這種事,也許在他心裏,現在連自己的血,都不配讓他喝了。

她沒了別的辦法,但想了想,還是將自己的訴求說完,“我能求你,讓我死的痛快體麵一些嗎?”

她的嗓音很低,生怕說出口引來他的嘲諷,她算計他,還想死的幹脆體麵,簡直是癡人說夢。

那輕而柔的話,夾在山風裏,宛如小獸哀怨的歎息。

裴暮予一怔,似乎沒聽清她的話,“你說什麼?”

她終於鼓起勇氣,抬眼望他,“我說,你可以給我一個痛快體麵的死法嗎?”

裴暮予忽然覺得可笑,她像個可笑的螻蟻一樣,在他掌心裏苦苦掙紮這麼久,如今怎麼想通了,願意去死了。

花懿歡之前,之所以那麼努力地逃出去,要活下去,還敢和他當麵談籌碼,都是她知道,知道自己手中還有希望或籌碼。

可是現在,她是真的看不到希望了,男人不再需要她的血液,約莫是找到了別的辦法,她又做了對他而言這樣可恨的事情。

她是世家的大小姐,是爹娘的掌上明珠,她不想狼狽的死去,如果真的要死,她希望她可以幹淨而痛快的死,不是被折磨致死。

裴暮予沒有答應她,隻是陰沉著臉帶她回了潛夜門。

他將她丟回院子裏,一句話沒說就走了。

花懿歡不知道他為什麼沒有當場殺掉她,他的心思她一向是猜不透的。

至於裴暮舟,花懿歡再也沒見過他,她和他的合謀敗露,他不知道被裴暮予殺掉沒有,花懿歡並不想關心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她差點被他騙的粉身碎骨,巴不得他被裴暮予殺掉才好呢。

比起表裏如一的壞人,她更怕表裏不一的“好人”。

不過她可能也快要死掉了,也許要不了明天的到來,她就會死,花懿歡將此時稱之為黑暗前的黎明。

可這黑暗前的黎明,似乎有些持久,她就這麼過了一天又一天,花懿歡也沒能等來裴暮予要殺她的意思,他好像把她遺忘了一樣。

且門中似乎誰也不知道那段插曲,他們對她的態度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