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浚也笑起來,他久在象牙塔,不諳社會規則。“難怪小顧舍不得你離開大巴山,整天跟阿照抱怨。”
江蕎漸漸收起笑,“他那是想偷懶。”
“你還會回去嗎?”宋之浚問道。
回去?江蕎凝神,明明這裏才是她的家鄉,回去?是指回到袁顧和宋之照的身邊,繼續幫他們?
“或許吧!”江蕎模棱兩可地回答,“你呢,舍得嗎?想回去嗎?”
江蕎的話也讓宋之浚陷入深思,離開了錦城離開了方池,他隻知道嘉譽集團平安熬過這次的危機,而方池,他不敢去想。
“隻是想他。”宋之浚脫口而出,又看了看江蕎,“不好意思,讓你見笑。”
江蕎隻是笑笑,“我沒有覺得你們不堪和汙濁,我雖是生長在嘉州的小縣城,卻也知道和而不同、求同存異的道理。”
“愛情嘛,男女隻是其中一個類別而已。”江蕎抬頭,詢問一般。
“江蕎,謝謝你!”
“要謝我?那就趕緊把項目推完,大家好過年。”江蕎起身,扔去一堆資料,宋之浚笑著接過,開始了他的打工日子。
秋去冬來,很快就要快元旦了,方池在省隊的日子平靜得毫無波瀾,隻不過跟以往比,沒有了鮮活。
錦城步行街的一個火鍋店內,楊教練正帶著省隊的隊員們提前慶祝元旦,過兩天就要放假。
“我的天呀,終於可以吃火鍋了。”隊員們嚷嚷起來。
“我真是喉嚨裏都長出手來了。”
“腰片、郡花、腦花、鵝腸、黃喉,一樣來五份。”
“欸,別喝飲料,喝茶就行了。”楊教練在後麵喊道。
“我們喝奶行不行?教練。”隊員們指了指櫃台,“一人兩瓶唯怡。”
“我們以前可沒這麼大吃大喝過。”方池看著這些孩子,搖搖頭,“楊教練太偏心了,那時我跟王浩新他們可真是遭罪。”
“我有那麼凶嗎?”楊教練皺皺眉,“真以為我記性不好。”
“你沒開車吧?”楊教練又問,“今晚可以好好喝喝酒。”
開車?方池還沒好意思講,現在他沒車,不過醉酒解憂倒也不是不行。
隊員們吵吵鬧鬧地,一邊聊天一邊吃火鍋,方池看著這些年輕人,不禁感慨,當年自己也是一樣的意氣風發,淩雲少年。
“楊教練,我想有個事還是應該先知會您。”方池端起杯子,敬了一杯,“年後我就離開省隊,不再執教了。”
楊教練一愣,久久才緩過來,他放下杯子,沒有應下這杯酒,“因為那件事嗎?”
方池一笑,“是,也不是。”
“或許離開籃球,離開錦城,我會看到不一樣的天空。”方池低頭,他開始胡言亂語,這裏是他跟宋之浚曾經的擇棲之地,哪會舍得離開。
“方池呀,如果那一年你腳沒受傷就好了。”楊教練終於端起杯子,喝下那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