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池看著最近的頭條，也捋清楚了發生的事情，他打了電話給宋之照，約他周末見麵。
方池跟楊總教練請了假，已經在家待了整整兩天，這屋裏到處都是宋之浚的氣息，哪裏都有他的身影，揮之不去。
天又快黑了，方池起身拉開窗簾，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拿出雞蛋、醪糟和小湯圓。宋之浚說的話哪一個算數，說一輩子做飯給他吃，現在人都不見。
方池吸吸鼻子，打開燃氣，倒水打蛋，一氣嗬成，他心裏埋怨：沒有你宋之浚，我也餓不死。
水開了，雞蛋卻被煮爛，火有些大，水撲得四周都是。方池連忙開小火，又拿起小湯圓一顆兩顆地倒入水中，倒著倒著，那眼淚就如小湯圓一般滾落下來。他伸手胡亂地抹去淚漬，拿起鍋鏟學著宋之浚的方法攪動。然後又手忙腳亂地拿起醪糟、砂糖放到鍋裏，糖化開，方池舀起一口湯，“不甜。”
於是他又加砂糖進去，“還是不甜。”如此反複幾次，那鍋醪糟湯圓已經變成深粽色，“怎麼都不甜？”
“浚浚，我做的湯怎麼不甜？”方池關掉火，蹲在灶台下，嗚咽起來，宋之浚，走了就別回來，永遠也別回來。
方池將一鍋湯端到餐桌上，烏漆嘛黑地，就像毒藥一般，他自己也笑了起來。方池拿起勺子，大口大口地吃起來，湯裏放了很多砂糖，已經失去甜味，小湯圓也粘成一坨一坨。方池一邊吃，一邊流淚，嘴裏包著小湯圓，口齒不清地自言自語，“放了這麼多糖，為什麼還是苦呢？”
錦城師範附中已經放學，方池靠在大門右側的樹幹邊，他不大會抽煙，差點嗆到，但是尼古丁的味道能讓他暫時清醒一些。
學生走得差不多了，劉婭和趙宏淵從學校裏出來，方池連忙把手中的煙滅掉。“你們倆這個時間才下課，誰去接若塵？”
“現在幼兒園放學也比較遲，正好。”劉婭看著方池，“走個七八分鍾就到了，一起去接你大侄子？”
“也好！”方池點點頭。
“浚子還沒有消息？”劉婭問道，“下次讓我碰見他，非捶他一頓。”
“或許他隻是一時想不通，自己待段時間就會回來。”趙宏淵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慰。
“他就是想得太透徹，他不會像我一樣，做事衝動魯莽，不計後果。”方池仰起頭，看著陰沉沉的天，“這種天氣真的煩，看得心情更糟糕。”
“他要回來我也不讓他進門，想走就走，想回就回，以為我是開旅館的？”方池又添一句。“明天我就去把門鎖換了。”
“對，讓他睡高架橋底下，隧道裏頭。”劉婭也附和道。
“啊？真的假的？”趙宏淵就是個老實人，容易被自己老婆帶偏。
“你也要有覺悟，做什麼事要考慮後果，浚子的下場看見了吧？”劉婭嚇唬趙宏淵。
趙宏淵吞吞口氣，點頭，“收到。”
方池不禁一笑，師姐還是一如既往地凶悍。
“媽媽爸爸。”趙若塵從學校內小跑出來，奔向劉婭和趙宏淵，“班上同學們都走光了。”
“唉呀，爸爸跟媽媽也有學生嘛，對不對？”趙宏淵抱起趙若塵，親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