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指虎的旁邊,放著許多銀色的、纖細的金屬薄片,薄片約有食指的一個半指節長,呈長三角形,一頭尖,一頭平,數量很多,足足有一小把,精致得像是書簽。
這些“書簽”上,沾了許多黑紅色的痕跡。
溫芷拿起一個,細細端詳了片刻,用手蹭了蹭,意識到這是血。
不僅如此,她以為的桌布上的紅色碎花,其實也都是掉落的血滴。
在這個托盤裏,還放著一把小錘子。
溫芷剛要拿起那個錘子,就聽到不遠處的黑暗中傳來一聲痛苦的悶哼。
她立刻抬起頭,朝聲音的方向望過去。隻見管理室的角落裏擺了一張古色古香的屏風,那聲音就是從屏風的後麵發出來的。
溫芷抿了抿唇,放輕腳步,緩慢地繞到了屏風後麵。
屏風後麵是一張床。
那張床沒有床頭床尾,比較像一張長桌,床是光麵皮質的,中間凹陷進去一個人形。
一個隻穿著跨欄背心和黑色超短褲的女生就躺在凹陷處,露在外麵的四肢都“鑲嵌”進了這張床裏,被許多個鐵質的箍子箍住,無法動彈,無法掙紮。
在這張床的正上方,懸著一個巨大的機械臂,那個機械臂的末端有點像縫紉機,有一個出針口,以固定的頻率、力道、深度往外紮針。
溫芷剛走到屏風後麵,就看到那個機械臂懸在女生胳膊上方約兩厘米處,末端的長針凶狠地往她的皮肉裏戳,快速地抽出,再以同樣的力道和深度往同一個位置紮,反複多次,才稍微偏移,繼續往下一個地方紮。
每一次紮針,長針上都會帶出一點點血來。
那個針不是打吊瓶的細針,而是縫衣服用的針,紮人極疼。
溫芷最怕打針了,光是看著,都為那個女生捏一把汗。
這時,她看到女生因為疼痛而抽搐了一下,胳膊微微偏移了床上凹陷的人形,於是那個貌似是自動紮針的機器就計算失誤了。
一根閃著冷光的長銀針從女生的胳膊紮進去,穿透了她的皮肉,尖銳的末端直接從她的另一側皮膚上冒了出來。
“啊啊啊啊——”
女生發出一聲慘叫。
她似乎已經在這張床上待了很久了,嗓子都喊啞了。
這一聲帶有撕裂感的慘叫讓溫芷打了個激靈,她立刻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已經有些神誌不清的女生的臉,“你還好嗎,你知道這個機器怎麼停下來嗎,我可以幫你一把。”
女生迷茫地睜開眼。
她的額頭上布滿了汗,眼眶裏充滿了淚。
這張臉……
溫芷怔了怔,這張臉,她前不久才見過一次。
女生張開幹裂的嘴唇,有氣無力地開口:“那個機械臂的後麵應該有按鈕,校長打開這個機器的時候,就是把手伸向那裏的。”
溫芷踮起腳尖,朝機械臂的後方看過去,隻見這東西的背麵果然有三個按鈕,顏色分別是紅,黃,綠,和紅綠燈一樣的色係。她皺了皺眉,“一共有三個按鈕,你知道是哪個嗎?”
“我不清楚。”女生虛弱道,“你隨便試吧,反正我也不能比現在更慘了。”
溫芷抬起指尖,點在了綠色按鈕的上方。
這裏總共有三個按鈕,應該代表三個狀態,開始,停止,和工作狀態的另一種模式,比如調節出針的速度、針的長度等。
紅黃綠三種顏色中,通常紅色代表危險,綠色代表安全,黃色則是緩衝,因此,紅色代表開始,綠色代表停止,黃色是切換工作模式。
想到這裏,溫芷就要按下去。
等等……
剛剛那是正常人的思維。
可是,校長是個變態啊。
溫芷想了想,把手指移到了紅色按鈕的上方。
賭一把。
她果斷按了下去。
長針紮進女生的皮肉,速度忽然慢了下來,機械臂發出一聲沉悶的嗡鳴,緩緩抬起,讓針從女生的身體裏抽出,整個機器旋轉著停在了床頭的位置,徹底失去了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