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煜灼, 季攸攸禁不住有些慌,就好像是被逮住紅杏出牆的小媳婦。
可明明不是那樣……
她垂下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心裏亂糟糟的, 好似想了很多,又好似什麼都沒想。
看到她的慌亂閃躲, 秦煜灼內心一陣陣絞痛, 但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緩緩走到她麵前, 抬手, 把一樣東西塞到了她的嘴裏。
甜甜的滋味, 是蜜桃糖。
嚐到熟悉的味道,季攸攸鼻翼一酸,眼淚就那麼順著麵頰落了下來。
秦煜灼沒有說話, 右手執起她的手腕,為她把脈, 半晌才將她放開, 說道:“孩子很好。”
她低低地“嗯”了一聲,抽了抽鼻子,不敢抬頭。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心虛什麼,可她一看到他, 心裏就止不住發慌。
這段日子, 她不是沒有想起他,她原想著等她得了自由便偷偷去找他,可——
秦煜灼黯然,抬手為她拭去眼淚:“孕吐還嚴重嗎?”怎會不明白她的心思?秦霆澤救了她,她的心又軟了。
“嗯, 吃不下。”她老老實實回答,帶著撒嬌的意味兒。懷孕快三個月了,可她的胃口還是沒好轉,聞到飯菜的氣味就想吐。
“等離開皇宮,我為你好好調理。”
“什麼?”季攸攸詫異地抬頭,對上他的眼睛。他說什麼?離開皇宮?
“離開皇宮,你和我。離開了,永遠不回來。”他看著她,眼中透著堅決。
不會再讓她留在別的男人身邊,他也絕不會再讓秦霆澤有機會重新得到她的心。她的搖擺不定,就讓他來為她做出決定。
季攸攸呆住了,她沒想到他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這番話本來是她打算同他說的。她還曾經擔心他會不同意、不願意,卻沒想到他竟主動提了出來。
一起離開,不再有三人曖昧不清的牽扯,她可以一心一意地與他相愛,直到離開這個世界。
本來就應該是這樣。
“不願意嗎?不想和我在一起嗎?”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掙紮,他的雙手抓住她的肩膀,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聲音也變得急切。
倘若她拒絕,倘若她不願,他該如何?
“他、他還傷著……”她猶豫著,眉頭也鎖緊了。如果她離開,他一定會很難過吧?到時候他又吐血怎麼辦?
“攸攸,他的傷已經無礙了,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
攸攸……他又那麼喚她。她眼圈通紅,問他:“為什麼叫我攸攸?我明明是叫陶貞兒。”
秦煜灼:“不,你不是陶貞兒,你是季攸攸,隻屬於我一個人的季攸攸。”他將她抱在懷中,雙臂緊緊抱著她,“我做過一個夢,夢裏隻有你和我,你喚我大師兄,你告訴我你叫季攸攸。”
是真話,也是假話。是她親口告訴他的,但不是夢,是在她受傷神誌不清的時候。
她信了,她沒有理由不信。涉及到大師兄,她便特別容易妥協。
她伏在他的胸口,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泣不成聲:“我聽你的,都聽你的,我們一起離開皇宮,遠離這一切,再也不回來了。”
總要做個了斷的,她不可能無休止地和他們兩兄弟糾纏下去,她終究隻能選擇一個去愛。
“好,現在就走。”他早已安排好一切,隻等她點頭,他就帶她遠走高飛,去一個山清水秀、與世無爭的地方隱居。
他放開她,拉著她的手就要走,可她說:“等等,等我一下。”
季攸攸從他手中掙開,轉身跑到梳妝台前,打開,從裏麵拿出兩樣東西,又拿過一個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把東西放了進去。
秦煜灼看到了,一件是他的翡翠龍紋玉佩,還有一件……是秦霆澤送她的雲鬢花顏金步搖。
“我……我留個念想。”她轉身走到他麵前,抬起頭跟他解釋了一句,聲音發澀,眼眶紅腫。
她知道他看到了。
“沒關係。”秦煜灼將她的手緊緊握在手中,對她說。隻要她選擇他,隻要她在他身邊,其他的都不重要。
她跟隨他進入了一條地道,跟隨他的腳步往前走。每走一步,她同秦霆澤的距離便遠一步,她的心也不住揪痛,痛得連每一次呼吸都好似被針紮一般。
可是,她不能回頭。
就讓她自私一點吧,她隻想早一些完成任務,帶大師兄回到修真界。
偏僻寂靜的山道上,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奔馳,奔向遠方。
跟在後麵的馬車上,雙手雙腳被綁、眼睛嘴巴被封住的聶甲拚命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