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攸攸用了藥後, 又昏睡了大半日,反反複複出了幾身汗,熱度才退下。清醒時, 已到申時,秦霆澤不在寢殿, 隻有衛鯉在她身邊伺候著。
見她睜開眼睛, 衛鯉笑著走了過來:“陶才人醒了?可要喝水?”
看到她,季攸攸默默偏了下頭, 避開了她的注視。
一看到她,她就想到了選“禮物”的場麵,羞窘欲死。若不是那個可怕的東西,她何至於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不過,經過昨晚的事情,她意識到, 就算她選擇另外兩個,恐怕也好不到哪去,秦霆澤擺明了是想折騰她, 他讓她選擇的三樣東西又怎會讓她好過?
“陶才人,可覺得好些了?”衛鯉又走近了些, 俯下身, 關心地問道。
“好多了。”季攸攸閉上眼睛, 輕輕說道。
衛鯉:“是呢, 晉王殿下開的藥方,自然是藥到病除!皇上可真是寵愛陶才人啊, 竟讓晉王殿下親自為陶才人診治,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
晉、晉王!季攸攸倏地睜圓眼睛,抬起了身子, 雙手指甲扣進榻中,一臉惶然。
她這才想起秦煜灼為她看病的事情!
她本以為那一切都是假的,不過是她的一場夢罷了,卻沒想到竟然是真的,秦煜灼真的來過,抱過她、碰過她,當著……當著秦霆澤的麵!
一時間,她恍恍惚惚,如墜雲霧,她隱隱約約還能想起秦霆澤和秦煜灼說的話,可是她不明白,不明白秦霆澤為什麼要那樣做。
“陶才人,您一天沒吃東西,肯定餓了,奴婢讓宮人們備了些清粥點心,還溫著,陶才人先用一些吧。”衛鯉將八寶食盒拿過來,打開蓋子,將裏麵的吃食一樣樣拿出來,放到桌上。
季攸攸確實餓了,在她的攙扶下坐起身,讓她喂她喝了一些粥,吃了兩塊點心,方才覺得力氣恢複了些。
“他……皇上呢?”
“皇上在正廳處理政務,剛才貴妃娘娘過來了,此刻應與皇上在說話呢。”
“貴妃娘娘?”季攸攸皺起眉頭,“她來做什麼呀?”她
不喜歡秦霆澤和別的女人獨處,尤其……那還是他名正言順的貴妃。
他、他會不會碰她?會不會和她說親密的話?
她越想心中越煩躁,什麼也不想吃了,下了榻想要去正廳。
可一腳剛沾地,她就又縮了回去,悶悶地坐著,滿臉不高興。
秦霆澤是皇帝,而她隻是一個小小的才人,有什麼資格去管他見哪個女人,和她們說什麼話、做什麼事呢?
她若那樣做了,他隻會覺得她善妒可笑。她才犯過事,若是再出什麼岔子,她怕他會對她生厭,那樣她如何能讓他愛上她?
她一點都不喜歡他們現在的身份,卻沒有任何辦法去改變。
衛鯉瞧著她滿臉的鬱色,笑了:“貴妃娘娘難得來乾合殿,今日過來應該是為了陶才人和賢妃娘娘的事。不過陶才人不必擔心,皇上護著您,定不會讓您受委屈的。”
他護著她嗎?他會護她到怎樣的程度?他會為了她遣散後宮,隻愛她一個嗎?
他根本就不是她的大師兄,他是這個世界的皇帝,她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徹底愛上她?她犯了難。
就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江壽走了進來,說是皇上讓他過來看看陶才人醒了沒有,若是醒了便讓她去正廳。
“陶才人,奴婢為您梳妝打扮,扶您去正廳吧。”衛鯉說道。
季攸攸想了想,搖了搖頭:“不必麻煩了,就這麼過去吧。”她哪有什麼心思梳妝打扮,他既然喚她,她就這麼過去便是。
他若心中有她,見了她這副模樣,自然心生憐惜。他若心中無她,不管她打扮得如何嬌媚迷人,他都不會多看她一眼的。
稍稍整理了下衣服和頭發,季攸攸在衛鯉的攙扶下去了正廳。
正廳中端坐的女子妝容高貴,衣著華麗,看到她出來,視線便向她移來,目光淩厲帶笑,帶著審視。
“陶才人果然天生麗質,我見猶憐,難怪這麼討皇上歡心。”曹文曦勾唇一笑,聲音婉轉。
她是頭一回看到她的樣貌,這丫頭是皇上從民間撿回來的,帶回宮中封了才人後
便沒了下文,所以她也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皇上讓她侍寢,她才開始留意她的一切。雖然此前她已聽說此女容貌過人,如今親眼看到才知皇上對她動心思不是沒有道理。
看她婀娜走來,一臉病容卻更顯弱柳扶風,身上無半點妝飾卻讓人更加心生憐惜。
果真是天生尤物,長著一副純潔無害的麵孔,骨子裏卻是魅惑人心的狐媚子。
這樣的女子,如何留得?
“見過皇上,貴妃。”季攸攸冰冷著小臉走上前,微點了下頭,算是行禮了。
坐在書案後的秦霆澤看她一眼,直覺告訴他,這小東西此刻心情並不怎麼好。
敢給他甩臉子,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