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撫柳微微呆滯,心中五味交雜。
不管是季攸攸還是蘇冰櫟,她們都能毫無芥蒂地表達自己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可是她呢?從小到大,她自己的真實想法一直都在被壓抑。
她隻想成為受父皇寵愛的、能向父皇撒嬌的小公主,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得到父皇的關注和認可,她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出色,不丟父皇的臉麵。
她為什麼就不能像她們一樣無憂無慮、率性而活?
“攸攸,公主是在說笑,不必當真。”藺修遊開口了,看了眼季攸攸,眼神溫柔寵溺,又看向燕撫柳,道,“既然公主與我們目標相同,不如一同坐下喝一杯,如何?玖溟宮的酒,我
已經許久未嚐了。”
燕撫柳緩了神色,微微一笑:“妖尊之言,甚合我意。”
燕重為蘇冰櫟解毒後,便一直把她困在自己的寢宮,不放她出去。他平時處理完政務便會過來陪她,看著她張牙舞爪同他鬧。
有意思得很。
這日,他剛打開門,就有一個東西向他飛來,他抬手接過,見是一個半人高的花瓶,他笑著一揮手,把花瓶放回原處,走向橫眉怒目的美嬌娘,道:“又想謀殺親夫?”伸手便想碰她。
抱著小猞猁花渺的蘇冰櫟身子一扭避開他的碰觸,走到一旁,回轉身,嬌媚的眼眸忿忿:“你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
“明日便是撫柳和於左使的大婚之日,到時候我會帶你出去。婚事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明天會很熱鬧,你會喜歡的。”
蘇冰櫟已經沒有了和他吵架的力氣,這兩天,她該說的說過,該罵的罵過,他渾然不在意,臉皮比城牆還厚,自說自話,自以為是,令人煩不勝煩。
“燕重,你是和我好過的男人中最卑劣的一個。”她評價他。
“也是最在意你的一個。”他瞬移到她身旁,笑著將她一把抱起,把她抱到榻上,放下,又從她懷裏拎起睡得迷迷糊糊的小猞猁,丟到一旁。
蘇冰櫟麵無表情,身子往裏一滾,背對他,他卻順勢躺了上去,長臂一伸,將她撈進懷裏,在她耳邊低語。
“小櫟兒,曾經的你眼裏隻有我,你最喜歡我這樣抱著你、吻著你,把你送上雲端。那時的你年少稚嫩,抱著我說,你最喜歡的便是我。”
“真好笑,你是實在無話可說,開始想當年了?”
“我隻是有些後悔,若那時便順著你的意,我們一直好下去,再生個一兒半女,如今我們定是早就在一起了,哪裏還會讓你有機會對別的男人起意?”他很有些懊惱地埋首到她脖頸間,發泄似的啃咬著她。
“放開!別碰我!”蘇冰櫟尖銳的指甲在他手背上劃下深深的傷痕,可他一點力氣
也不鬆,咬得更加肆意。
“你怎麼就那麼勾人?讓我恨不得死在你身上……”他幽幽歎息,一點點在她身上留下他的印記。
疼痛襲來,蘇冰櫟突然之間明白了他的意圖,他是故意的!明日是於夜和燕撫柳的大婚之日,他不但是要拆散他們,也是要用她身上醒目的咬痕和吻痕來欺騙於夜,他們這些天是如何的恩愛!
他是要徹底絕了於夜對她的感情,斷了他們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