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寶月從河中站起了身,迎著水的阻力,慢慢地爬上了岸。用力擰幹衣服的水,王寶月望著河裏自己的倒影發起了呆。
十五年接受改造的經曆就跟做夢似的,這十五年來,自己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家人,沒想到自己真的回來了。
整理好心情,活動活動有些僵硬的手腳,王寶月朝著家跑去。
此時正是春播時節,天氣還有些寒冷,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王寶月用火燒屁股的速度往家裏跑。
“月兒啊,你這衣服咋濕了?”
王家三嬸在院子裏正擇菜呢,聽到隔壁開院門的聲音,站起身來瞅一眼,正好瞅見寶月火急火燎地開院門,要往屋裏衝。
“三嬸,我剛才掉河裏了。我著急回屋換衣服,一會跟你說。”說完就迅速地閃進了屋裏。
“這孩子,咋還掉河裏了呢?”
此時能為她答疑解惑的人早已經沒了蹤影。王家三嬸隻好扶著腰又坐回院裏,繼續擇菜。
換好了衣服,寶月坐在炕頭,身子斜靠在牆上,望著自家的房梁陷入了回憶。
寶月想先理順自己的記憶,再去跟家人見麵,以免自己一不小心幹出點不合時宜的事,再把家裏人給嚇著。
寶月回憶了一下,現在應該是自己被退親的第四五天。
自己剛被退親的前幾天,心情極度低落,害怕被村裏人指指點點,甚至一度不敢走出家門,就怕被別人打著關心的旗號問東問西。
今天家裏人都去田裏了,隻留下寶月跟小弟在家。小弟還在睡覺,寶月趁著村裏人比較少,溜出門去散心。
寶月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去河邊聽潺潺流水。
好幾天沒出門,早就把寶月憋壞了。坐在河邊的大石頭上望著河麵,思考著如何麵對以後的生活,突然看見一條鯉魚鑽進了水草裏,寶月趕緊站起身來,打算去河邊仔細瞧瞧那條魚藏到哪裏了。
要是幸運的話,還能改善一下夥食,抱著這樣的心態,寶月興衝衝地往河邊走去,誰知一不小心踩到了石頭上的苔蘚,腳下一滑,直接栽進了河裏。
這條河現在的水位隻到寶月的腰部,隻要寶月站起來就可以逃離水的桎梏。誰知還不等這個倒黴的小姑娘站起身來,就突然就被帶到了一個“新世界”。
寶月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一棟棟高大的建築物佇立在幹淨平坦的路邊,好多五顏六色的鐵盒子在路上飛速前進,這是寶月做夢都想象不到的畫麵。
難道我上天了?寶月帶著深深的疑惑,打算往前走兩步,沒成想突然被拽進了一個四周都是白牆的屋子。
“王寶月,女,15歲,稻花村人士,因感情受挫,不珍惜生命,被送到平行世界2005年接受改造,改造時間為15年。”
突然耳邊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嚇得寶月一個激靈。
還不待寶月有所反應,就又聽到另一個溫柔的女聲道“生命是寶貴的,人生隻有一次,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要勇敢地麵對生活……”
“隻要你好好地接受改造,重新燃起對生命的渴望,那麼你下一世就可以投胎到新時代,你準備好接受改造了嗎?”
寶月下意識的點頭,然後再次被猝不及防地拽走。
新時代的東西很好用,但隻能用眼睛看,卻摸不到;新時代的飯菜很香,但隻能用鼻子聞,卻吃不到。
不過幸好新時代的新鮮事很多,寶月不僅能聽還能看,要不然寶月真不知道要怎麼熬過這十五年。
這十五年來,寶月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家人,現在終於回來了,寶月隻想撲進娘親的懷裏,跟娘親撒撒嬌。
“娘!”一聲嘹亮的小奶音,打斷了寶月的思考。
看來是小弟醒了,寶月趕緊走進爹娘的屋子,要不然這小屁孩長時間看不到人,該嚎起來了。
“大姐,娘呢?”王寶地剛睡醒,聲音還帶著些許沙啞,配著小奶音,簡直萌翻了。
“娘去地裏幹活了,你個小懶豬,太陽都曬屁股了,才起來!”寶月輕輕拍了一下小弟白嫩嫩的小屁股,笑著回答道。
王寶地被大姐拍得想躲,卻躲不開,隻能咯咯地笑。
“一會吃完飯,我把你送三嬸家去,你跟寶菜好好玩,不許打架,不許跟三嬸要好吃的,知道不?”
寶月一邊給小弟喂飯,一邊跟小弟念叨著自己的打算。
寶地大口大口的吃飯,把小臉吃得鼓鼓的,聽著大姐的吩咐,用力地點頭,回應著大姐。
安排好了小弟,寶月插好門,扛著鐵鍬往家裏的田地走去。
積攢了一個冬天的雪堆此時已經全部消融,雪水滲進了田地,凍土也慢慢地解凍,此時正是最適合翻地的時節。
經過一個冬天的冷凍,春天溫度一回升,土壤就會變得疏散。這時候翻地很容易,而且翻出來的地很肥沃。
此時天氣還有一些寒冷,寶月穿著薄棉襖,外麵罩著一層舊衣服,還能感受到不少寒意。
“月兒,你咋來了?”
高氏是最先發現自家大閨女的,隻見自家大閨女扛著一個大鐵鍬,正不錯眼地瞧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