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野接到了母親的電話,她說自己要去醫院,沒空回家,而且衛野的舅舅跟公司請了假回來,還沒找好住的地方,會先把行李放在他們家。
衛野全程都隻‘嗯嗯’的應著,他媽把想要說的話說完,就自顧自的斷了電話,也沒問他現在方便不方便。
衛野放下手機,對著客廳歎氣,他正在家裏準備自己的午飯。菜板上的青椒切成了四四方方的形狀。
衛野雖然是高中生,但早就養成了自己在家做飯吃的習慣,這跟他媽媽經常出差不在家有很大關係,而且回來吃飯時不是叫外賣就是加熱微波爐產品。
這也沒辦法,大人總是很辛苦的。衛野有幸去過媽媽辦公室一次,那時他還很小,他媽媽把他放在辦公室的沙發上,讓他自己在那裏玩,然後就投入了工作。
一開始,小衛野還老老實實的,但讓一個活潑的孩子保持在一個地方呆著實在無聊,他媽媽的辦公室裏有好幾張大桌子拚成一起,桌麵雖然嚴絲合縫,但是桌子底下卻有很大空間,成人鑽進去有點難,但是足夠一個四歲的孩子進去把這裏當迷宮玩了。
小衛野自己在下麵玩的不亦樂乎,玩累了就躺在地上,數媽媽的鞋子。每當凳子後退,跟地麵摩擦發出聲音,媽媽的鞋子就會消失一會兒,小衛野數著,媽媽的鞋子消失了二十五次,不過最後一次消失的時間尤其長,連屋裏都黑天了。
當時衛野媽媽騎著自行車跑出去了兩路口,突然想起來今天是帶著兒子上班,急忙又騎著車子往回趕,然後找到了不哭不鬧,老老實實坐在桌子下麵的小衛野。
衛野到現在還記得自己四歲時的心情,那時候根本沒發現自己被忘了,坐在黑暗裏也不怕,心情是一種奇妙的祥和。
這時,門被敲響了。
衛野喊了一聲誰啊,然後在水龍頭下衝掉手上的蒜汁。他拍拍圍裙,把手上的水弄幹,然後過去開了門。
門口站著一個穿夾克的男人,不太好看出具體的年齡,因為感覺說他二十來歲也行,說他有三十歲實際問題好像也不是很大。
真好,帥哥就是不容易顯年紀,不管是三十歲還是四十歲,看起來都是二十歲。
雖然衛野現在還是高中生,但他發自內心的羨慕起麵前的男人來了。這絕對跟他在路邊被上幼兒園的孩子叫做叔叔沒有任何關係。
“你找誰?”衛野問道。
“你媽媽沒聯係你我要過來嗎,不記得我了,你剛出生沒多久的時候,我抱你,你還尿了我一身。”
看來這個男人就是老媽說要來的舅舅了,衛野不記得自己有尿過他一身的回憶,當然,他沒有嬰幼兒期的記憶,所以並不能非常肯定的確認有沒有這回事。
如果有的話,那也太尷尬了,他一點也不想知道。
“你能說一下我媽的電話號碼嗎?”衛野謹慎的確認道。
那男人正確無誤的報出了衛野母親的電話。不能怪衛野小心,在他能記得的記憶裏,他上一次見這位老媽的弟弟是在他三歲的時候,後來舅舅一直在外地工作,跟老媽一樣,這也是位工作起來不著家的主兒,可能這是家族遺傳吧。
到了現在,衛野早就忘了舅舅什麼模樣,但這也不怪他。
“我媽說姥姥進了醫院,但她沒告訴我是那家醫院就把電話掛了,對了,你的行李呢,我媽說你要回來住一段時間。”衛野讓幾乎未曾謀麵的舅舅進門,一邊把自己知道的信息一股腦的都告訴他。
“我找了家酒店,先把行李放過去寄存了,這麼久沒回來,我不知道家裏還有沒能讓我住的房間,”舅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