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這樣。顧西了然的點頭。難怪她跟賀銘將顧家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可疑物品。
那些人不是為了栽贓投放東西而去的顧家,而是為了從顧家拿到罪證。至於顧家廚房裏邊的鮑魚燕窩,以及一些貴價的補品,全都是賀銘給的。
“那些錦緞找到啦?”顧西問道。
如今唯一沒出現的罪證,隻剩下那十幾匹錦緞了。
顧佑搖頭,說:“就算沒有那十幾匹錦緞,我們也很難洗去罪名。溫公子他們正在為我們爭取時間,好去將事情的前因後果查清楚。不過書院學子想要獲取自主調查的權力,需得山長首肯才成。以前書院有兩個山長,隻需一方首肯就成,如今嘛……”很難。
顧西不抱任何的希望,忍痛坐起來看著三十幾個先生分成兩派,正圍著寧惑各說紛紜。
這件事分明是某人有計劃設計的,挑的時間也正好。再過半個月就是太祖皇帝的誕辰,新皇要在那天拜祭太廟的事早已經昭告天下。
這個時候,要是爆出顧家的人犯了大不敬,將先帝禦賜的寶馬毒死了,後果可想而知。
顧旭父子更是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這才不得不借助書院學子們的力量,想要逼寧惑交出那個權力,好讓顧家能為自己正名。
本來被貶為奴就已經是很重的懲罰了,要是再被誅九族,那豈不是冤枉得很。
那些人的手段不可謂不陰毒,完全沒打算給顧家活路。就是那些跟顧家沾親帶故的人,他們也不曾放過。
顧史淒然的看著默不作聲的寧惑,沉聲道:“我們顧家仰無愧於天,俯無愧於地,自信天理昭昭,總能還我們顧家一個公道。即便我們顧家此次慘遭不測。”
顧旭凜然接口:“小人長戚戚,君子坦蕩蕩。若真無愧於心,就是讓學子們查一查又如何。”
此時的顧西隻知道,她曾祖父母跟幼弟正被人跟破布一樣拖拽著,扔在了她麵前。
“你要是不讓人請大夫來,不對我家人好些,你就會死在我手上。你是知道的,我們家現在沒有了活路,我這個大力無窮的人,唯一的想法就是殺一個賺一個,滅一雙是一雙。”顧西威脅道。
隻是她的威脅最終沒能兌現,才剛剛折了常永林三根肋骨,就被毒鏢射中頸部,鮮血如柱般噴湧。
常永林捂著胸口,一個反手將中毒無力的顧西掀倒在地,一腳踏在她臉上,搶了護衛的刀舉手一揮。
千鈞一發之際,常永林被一個紅衣男子踹翻在地,顧西也被人從地上抱起,常先生適時出現在顧家,在混亂之中為顧西止血解毒,還為顧家兩老跟顧晟治傷。
顧西醒來之時已經身在廣場,書院武生們正嚴陣以待,護在顧家人跟前。
武生的對麵,是帶領官兵的常永林一行人。常永林身邊,是總督大人的禦用師爺。
廣場的中央,書院的先生們正在激烈的爭論,山長寧惑麵色黑沉的看著爭執的兩方人馬,並不發言。
廣場四周,被書院的學子重重包圍。就連南苑的女學生也都在場。
顧西轉動沉重的腦袋看了一圈,見到家人們都還算好,便關注起場上的形勢來。
常永林一如既往的囂張得意,哪怕傷了肋骨跟胳膊,也傲然的站在人前。顧西不得不懷疑自己下手輕了。
寧祁站在寧惑身後,一臉的焦急與乞求,似乎正在努力說服山長什麼事。
武生的最前端,是一紅一藍兩個少年。顧西看著那熟悉的背影,恍惚記起她中毒鏢之後的事。
好像就是那兩個少年帶著武生們去顧家救了他們一命。
如今的廣場之上,站在顧家這一邊的學子不少。他們似乎正在跟常永林為首的那些人分庭抗禮,不讓常永林草率下定論。
顧西覺得很奇怪,不知那些學子為何要維護已經被貶為奴的顧家。難道這個書院裏邊還有什麼特權不成?